流行病罹难者填满美国纽约市哈特岛

1963年,受刑人将无人认领的遗骸埋葬在纽约市哈特岛(Hart Island)上。岛上这片公墓已经使用了150年,随着近期纽约市的停尸间因疫情爆满,这片公墓成为

1963年,受刑人将无人认领的遗骸埋葬在纽约市哈特岛(Hart Island)上。岛上这片公墓已经使用了150年,随着近期纽约市的停尸间因疫情爆满,这片公墓成为部分新冠病毒罹难者的最后安息之地。 PHOTOGRAPH BY ARTHUR SCHATZ,THE LIFE IMAGES COLLECTION/GETTY

(神秘的地球uux.cn报道)据美国国家地理(撰文:ALLISON C. MEIER 编译:石颐珊 ):流行病罹难者填满了美国纽约市哈特岛──而这不是第一次,纽约市这座小岛上安葬着100万人,其中有些人死于艾滋病、结核病——现在则有新型冠状病毒。

由于新冠病毒相关的破纪录死亡人数塞满了纽约市的太平间与殡仪馆,哈特岛(Hart Island)上的公墓埋葬人数也随之增加──从一周24人增加到一天24人。 在连续五天单日死亡人数超过700人之后,截至4月13号以前,纽约市已有超过1万人死于新冠肺炎(COVID-19)。

部分新冠病毒的罹难者被安葬在布隆克斯(Bronx)东边长岛湾(Long Island Sound)中的哈特岛(Hart Island)。 自1869年起,这座受强风吹拂、不足2公里长、且岛上建物破败不堪的岩岸小岛,就开始接纳没有已知亲属的亡者尸体,包括死于各种传染病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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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纽约市长比尔. 白思豪(Bill de Blasio)办公室的发言人说,在因新冠肺炎过世的纽约人之中,只有尸体无亲属认领的死者才会被葬在哈特岛。

「数十年来,哈特岛都被用做安葬没有亲属认领的亡者。 」艾芙莉. 柯恩(Avery Cohen)在电子邮件中写道。 「我们会继续以同样的方式在当前的危难中运用这座岛,在这次传染病期间因新冠肺炎过世的人,若符合上述情形就可能被埋葬在这座岛上。 」

哈特岛在私人手中流转超过200年之后,于1868年被卖给纽约市。 一年以后,约18公顷的土地被拨用做市立墓园,这是一座为负担不起私人丧礼的人们存在的「无名氏之墓(potter's field)」。 从那时起,这座岛上的主要活动就是埋葬,并由纽约矫正司(Department of Corrections)管辖。

每年有1000人葬在这边,且估计共有100万人葬在岛上超过40公顷的土地。 切确数字很难追查:1930年间,墓地会在尸体分解为骨骸之后被重新利用。 而在1970年代,一场火烧毁了纪录。

埋葬流程自1800年代以来并没有太多变化。 一张亚雅各布. 里斯(Jacob Riis)于1890年拍摄的照片,显示了数枚棺材被放入沟渠中的情景,而当代的空拍影片也呈现相似的场景。

每周都是一样的流程,员工与八名在附近里克斯岛(Rikers Island)监狱中的受刑人前来执行埋葬工作,他们在足够容纳162具成人棺木与1000具婴儿与棺材胎儿的大沟渠中,将棺材叠成三层。 在松木棺材上以深沈的黑色墨水写上号码和有时会有的名字后,这些信息会被登录数据数据库,以便家族成员之后提出对遗体的所有权。

本月由于里克斯岛监狱的新冠病毒病例激增,市政府开始雇用约聘工人,让他们穿上防护衣来埋葬死者。

白思豪最近在推特上写道,新冠肺炎罹难者不会被一股脑地埋在哈特岛上,市政府会怀抱敬意处理。 「所有细节都会个别处理,而且每一个人都会得到有尊严的对待。 」他说。

墓地与疫病

1869年第一名入葬哈特岛墓园的人是露易莎. 凡斯里克(Louisa Van Slyke),一名死于结核病且没有已知亲人来认领的24岁市民。 隔年纽约市爆发黄热病,人们被送到这座岛上隔离,这项措施的源头,可能是当时人们普遍相信这种疾病会经由难闻的气味散播。 稍后,在纽约开启美国第一次以控制「白色瘟疫」(white plague,当时对结核病的称呼)为目的的行动之后,岛上开设一间为了隔离病患的医院,当时每七名美国人中就有一人受结核病折磨。

1985年,另一种致命疾病让人们注意到这座岛。 在一片对艾滋病传染的恐惧与不确定之中,葬仪社对这些遭病毒击溃的人们关上大门,而在这种新传染病出现的早期,17名死亡病患被埋葬在哈特岛的南端,远离其他坟墓。 他们被埋葬的方式打破常规,每个人分别下葬在4米深的墓穴。 在这些坟墓中,一个棺木上刻着「SC-B1, 1985」以追思纽约市第一个死于艾滋病的儿童。

1980与1990年代有更多艾滋病病死者被埋葬在哈特岛。 这种疾病的污名与信息的缺乏使得病死的切确人数难以确认。 不过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于2018年的报道中指出,哈特岛的无名氏之墓「可能是这个国家埋葬了最多艾滋病患的单一墓地。 」

在新冠病毒蹂躏纽约之前,哈特岛公墓最近曾在2008年的流感大流行中被指定为暂时墓地。

混杂的历史

哈特岛并非一直都是墓地。 1654年,托马斯. 佩尔(Thomas Pell)医生与居住在该区域的原住民(通常称作「希瓦诺(Siwanoy)」或「苏瓦那(Suwanak)」人)订立契约,取得这块土地。 这笔交易扩充了他在布隆克斯、佩勒母(Pelham)与新洛歇尔(New Rochelle)握有的大量资产。

在18与19世纪之间,这块土地在富有的地主、商人与政治家之间易手,其中包括奥立佛. 德兰西(Oliver Delancey)与约翰. 杭特(John Hunter)。 在那些年间,这座岛有许多不同名字,最为人知的是眼镜岛(Spectacle Island),因岛的形状像眼镜,最后则被称为哈特岛,源自至今仍在岛上漫步的鹿(「哈特(hart)」是雄鹿的古字)。

哈特岛在它漫长的历史中曾经有过许多功能。 在纽约州买下这座岛以前,联邦政府在美国内战期间承租这片地来训练美国有色人种部队(United States Colored Troops),并且将南军囚犯关在此地。 稍后于19世纪,纽约市立精神病院(New York City Lunatic Asylum)的女性分院在此治疗病患,虽然1880年的一份报告声称「没有治愈的报告,这边所有的病例都是慢性病。 」1905年,一座感化院将「恶毒的少年们」带来这里,在接下来的岁月里这座岛曾经有过二战时的纪律训练营区、冷战时代的导弹发射设施,以及1960与1970年代的勒戒所。

无从哀悼

由于这座公墓由矫正司管控,民众未曾获准登岛拜访所爱之人的坟墓。

然而最近有一些倡议组织要求更多登岛的权限,例如哈特岛计划(Hart Island Project)和无家者影像(Picture the Homeless)。 哈特岛计划已经为亡者的亲友赢得一个月两次且需事先登记的坟畔探视权限。 访客禁止携带相机与手机,但是员工可以使用拍立得为访客留影。

此外,码头附近的瞭望台有一座小型花岗岩纪念碑,作为缅怀千万名入葬者的象征,瞭望台每月开放一次,民众可以预约位置向亡者致敬。 目前这些活动皆因新冠肺炎而暂停开放。

疫情平息之后,大众可能更容易抵达岛上的公墓。 去年12月,白思豪市长签署了四个法案,将小岛的管理权移交给纽约市公园管理处并且增加更多大众渡轮。 对哀悼所爱之人逝去的民众而言,这普遍被认为是一大进展,而随着新冠病毒持续蹂躏纽约,愈来愈多的纽约人将共享哀悼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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