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子研究印证人类“非洲起源说”

云南省人类学家抛出观点惹争论

如果被告知你的祖先来自非洲,你是有“世界本是一家亲”的惊喜,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近日,一份来自昆明动物研究所的分子研究再次印证了“非洲起源说”,表明不论是亚洲还是欧洲,人类的祖先都来自于10万年前的非洲大陆。一时间,“非洲起源说”成了风靡世界的观点。然而,关于人类起源的观点并非仅此一个,云南考古研究所研究员郑良依然对传统的多地区进化论“忠心耿耿”,并且一直在寻找推翻“非洲起源说”的证据。

人类祖先来自非洲?

“无论皮肤是什么颜色,所有现代人类拥有共同的祖先——一个15万年前居住在非洲的女人。”这是“非洲起源说”最简单也最核心的理论,这个理论也被冠上了一个神圣的名字——“夏娃假说”。

在中科院昆明动物研究所的办公室里,分子人类学家宿兵正在对1万名男性的Y染色体进行检测,这1万名男性是从中国各地不同民族中抽取出来的。“从遗传角度来说,Y染色体更单纯。Y染色体是男性染色体,只由父亲一方遗传而来,这就减少了基因突变率,所以通过Y染色体可以更清晰地反映基因遗传的‘历史轨迹’。”宿兵通过研究发现,这些男性身上都有“非洲痕迹”。“很明显,每一个中国人的骨子里都流着来自非洲的血液。”

不仅如此,宿兵通过同样的方法揭示出了古人类从非洲迁徙到亚洲的路线。在对40个东亚南北方代表群体,共2332个男性个体进行了系统的比较分析后,宿兵发现,南方群体的Y染色体单倍型较北方群体更为丰富,并存在南方群体特有的单倍型。据此,他们的研究结论是:东亚南方群体是祖先群体,北方群体是在约25000-30000年以前从南方迁移到北方的。换言之,由非洲起源的东亚现代人最早到达东亚的南部,然后由南向北迁徙。

几种观点的博弈

对于这套理论,云南考古研究所古人类学家郑良却不以为然。“即便是在中国人的基因里发现‘非洲痕迹’,也不能证明中国人的祖先就是来自非洲。在人类的进化史上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可以解释这个现象,就是基因交流。”郑良说,在人类进化的几百万年里,起源于不同大洲的古人类们并不拘泥于各自的区域,他们随着气候的变化到处迁徙,他们不仅可以从非洲来到亚洲,同样也可以扩散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仅仅靠基因理论就说人类起源于非洲,这样的结论十分牵强。”

当然,分子学的基因理论并不是孤证。在查阅中国现有化石的年代以后,宿兵发现了一个古人类化石断层。这个断层从大约10万年前至4万年前,此期间没有任何人类化石出土。“为何这个时期没有人类的化石出现,原因就是生活于东亚的直立人和早期智人在最近一次的冰川时期(4—10万年前),由于恶劣的气候而灭绝,好在非洲智人因为气温较高躲过了这个劫难,所以才会出现从非洲不远万里迁徙而来的现代人种。”

宿兵的这一发现正是传统多地区进化论的软肋,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古人类学家都力求在这块领域找到突破口。面对化石断层一说,郑良有着自己的看法:“并不是没有4—10万年前的人类化石,而是现代的考古技术还不成熟罢了。要知道,测定人类化石年代是一个科技含量非常高的工作,稍不留神就会弄错时间段。很长一段时间中国都没有找到4到10万年前的人类化石,其实这只是测定的偏差,这时期的化石还是有的。”巧合的是,郑良这几年的工作正是专注于提高化石年代的测定水平,希望通过技术手段带领人们穿梭时空寻求真相。目前,郑良运用新科技对昭通人(化石)、丽江人(化石)和蒙自人(化石)进行重新测定后发现,这些人类化石其实是距今7万年左右的智人化石,这些智人的活动时期正好处于4—10万年的断层之间。“如果这项研究获得国际认可,那么从某种意义上,‘非洲起源说’就不攻自破了。”

在云南可寻突破口

在曲靖富源县大河遗址,云南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古人类研究部主任吉学平也在试图找到推翻“非洲起源说”的证据。吉学平介绍,年代测定结果表明,富源大河遗址属于旧石器中期阶段,该遗址是莫斯特和勒瓦娄哇技术传入我国的较早的遗址。它表明旧石器时代中晚期的东西方文化交流不仅发生在中国北方,也发生于中国南方。更重要的是,这个4万年以前的古人类遗址还提供了一个推翻“非洲起源说”的有力信息,就是中国古人类发展的连续性。“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是非洲人取代了中国土著人类的话,那么在中国大陆上发现的人类化石应该发生巨大的反差,其中包括身体体质和文明遗迹上的差别。然而我们通过研究发现,4万年前的人类化石和10万年前的人类化石是一脉相承,不管是身体构造还是文明遗迹,都表现出了非常好的连续性,这也说明了中国古人从来都没有灭绝过。”

此外,上个月才发现的昭通古象化石群,很有可能弥补人类起源的“缺环”。“这个古象化石群的估计年代约为距今300—700万年,这一时期也是人类起源的关键时期。如在昭通古象群遗址发现距今300—700万年间的古猿化石,将会对研究人类起源的争论起到决定性的作用。”郑良说,最近,他发现越来越多的欧洲古人类学家们聚集到云南进行实地考察。“很明显,他们希望在云南找到能解决人类起源争论的突破口。”之所以选择云南,郑良说,是因为云南是世界公认的古猿化石最集中的区域,在元谋和禄丰已经发现了超过2000具的古人类化石。“由于数量庞大,这些人类化石都只经过了初步的研究,目前还没有一个古人类学家把这些化石吃透。全世界的古人类学家把目光投向云南,就是希望可以从这些沉睡了上万年的骸骨中找到人类起源的蛛丝马迹。”


生活新报 袁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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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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