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丛林里的富人狩猎游戏

树上的猎物标本

拍摄过程中,大卫曾经遇到很多美国家长带着自己还未成年的孩子一同来非洲打猎,他们的父母都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传承自己的爱好,同时借此锻炼儿女们的意志。图为女猎人乔希和她的猎物雄鹿

远道而来的猎豹人和纳米比亚的专业猎手

冷冰的战利品陈列室与少年猎手脸上的鲜血

在大卫·钱斯勒的这组有关猎人的专题照片中,最触动人心的莫过于有关猎人的战利品陈列室和少年猎手脸上的鲜血这两类图片。

对大卫来讲,商业狩猎运动的核心就是收集你的猎物,把它们的尸体带回你家里的陈列室。“他们不管这个叫做猎杀,而是称为收获。这让我感到好奇,他们收获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们杀死了自己的猎物,但是又不能吃掉它们,那么他们会拿这些漂亮的动物怎么样呢?我很想搞清楚,难道这些人来非洲猎杀野生动物,仅仅是因为自己家里陈列室的墙上还有一个空隙可以放一只狮子的头颅么?”

为了探寻究竟,大卫开始了一系列的调查。他从南非飞往了美国的里诺和达拉斯,这两座城市里都有一些著名的狩猎俱乐部。在俱乐部,打猎爱好者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来预订他们的狩猎地点、行程,选择自己的猎物。“在这些俱乐部,你可以通过中间人与那些当地的职业猎人会面,然后敲定你的计划,付了一定的押金之后,你就可以等待对方的通知,在约定时间进行你的非洲狩猎之旅了。”

那些常去狩猎的俱乐部会员,几乎每个人家里都有一间专门陈列野生动物标本的战利品陈列室。大卫说,他曾经看到不止一个 safari 狩猎俱乐部,他们拥有自己的猎人排行榜,射杀和收集特定物种的会员都将拥有自己的荣誉档案。“我希望能够通过照片来展现这些老猎手和他们的陈列室,让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他们的猎手生涯里,都猎到了哪些动物,在他们生命里都‘收获’了什么。”

拍摄过程中,大卫曾经遇到很多美国家长带着自己还未成年的孩子一同来非洲打猎。他们的父母都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传承自己的爱好,同时借此锻炼儿女们的意志。在非洲,部落的传统是当孩子们能够亲手杀死一头动物并把猎物的鲜血涂满脸,就代表着他们成年了。“我遇到的情况是,最初没有一个孩子喜欢这种方式,他们无一例外地厌恶来非洲。在营地的第一天,这些没有任何狩猎经验的孩子们只知道玩 iPad。

可是,当那些专业的猎人们带着这些孩子在草丛里学习真正的狩猎技巧之后,他们无一不抛弃了原先的电子设备,爱上了猎枪。在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往往表现得比那些成年人更加专注,甚至一些孩子表现出了对血腥和猎杀从未有过的强烈兴趣。对于这件事情,我非常遗憾。”

对大卫·钱斯勒来说,真正让他内心备受煎熬,并让他饱受动物保护者质疑的,就是那组脸上涂满野兽鲜血的孩子的照片。

“毫无疑问,对孩子们的影响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一些极端反对狩猎的人在看了我的照片后,就质疑我,为什么要拍摄这样的照片?比如那对坐在一起的美国猎人父子。他们甚至要求我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告诉他们,我拍摄的主题不是那个小男孩,而是他的父亲,这个老猎人正在不遗余力地向自己的儿子传授自己的打猎经验,分享自己的快乐,希望儿子可以继承下去。”

虽然这是对狩猎这一残酷运动的记录,但是在照片中,猎人与猎物间搏杀的场面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对此疑问,大卫坦言,他不希望那些血腥的场面让观者感到不舒服,他只是希望通过对个体的拍摄,让人们了解狩猎这个行业背后的内容。

比如,那幅骑马少女和她的猎物的照片,或许更能够引起观者的深思,对猎人的思考,对狩猎产业的重新认识。“我的专题并非想要传递血腥,放松下来的猎人与那些毫无生气的猎物所构成的静止画面,更容易让人思考二者间的关系。”

“希望你们能和我一样,在看过这些照片之后能够回过头来问一句‘为什么’。我的这个拍摄项目并不是为了寻求一个终极的‘对与错’的答案。猎杀已经发生并且完全是合法的行为,我的目的,仅仅是希望读者仔细思考狩猎产业背后存在的种种逻辑。”

“我下一个专题,将会去记录那些在非洲大陆上兴建的狩猎场。在非洲一些地方,政府正有计划地兴建一些封闭的狩猎场,通过栅栏把野生动物圈养起来,供国际猎人来付费狩猎。

这样的行为导致许多需要通过迁徙才能生存下来的野生动物遭遇了灭顶之灾。但是,从另外一方面讲,这些政府行为通过向猎人收取高昂的狩猎费用,在其他地方建立了更多的保护区,防止人类城市化以及偷猎者对野生动物生活区的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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