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东南亚两栖动物、爬行动物的走私贸易

峨眉髭蟾栖息于雨林地区,以蚂蚁和昆虫为食,为中国特有种,在繁殖季节时只有公蟾蜍的上唇会长出角质刺,繁殖时用来刺激母蟾蜍。因为雨林栖地消失,这种蟾蜍的数量逐渐减少

峨眉髭蟾栖息于雨林地区,以蚂蚁和昆虫为食,为中国特有种,在繁殖季节时只有公蟾蜍的上唇会长出角质刺,繁殖时用来刺激母蟾蜍。因为雨林栖地消失,这种蟾蜍的数量逐渐减少。东南亚与中国南部许多两栖爬行类动物或因栖地消失、或因走私盗猎,生存备受威胁。 Photograph by 肖诗白

在老挝南尔国家公园西侧,当地两位小女孩坐在山头上休息。寮国境内的木材公司大多来自中国大陆,将木材输入中国制成家具,导致保护区以外的森林被砍伐殆尽。 Photog

在老挝南尔国家公园西侧,当地两位小女孩坐在山头上休息。寮国境内的木材公司大多来自中国大陆,将木材输入中国制成家具,导致保护区以外的森林被砍伐殆尽。 Photograph by 肖诗白

斑飞蜥栖息在雨林的中间层和树冠层,对雨林环境依赖性很强,它的喉囊可以用来展示以吸引异性求偶和宣示领地。东南亚与中国南部许多两栖爬行类动物或因栖地消失、或因走私盗

斑飞蜥栖息在雨林的中间层和树冠层,对雨林环境依赖性很强,它的喉囊可以用来展示以吸引异性求偶和宣示领地。东南亚与中国南部许多两栖爬行类动物或因栖地消失、或因走私盗猎,生存备受威胁。 Photograph by 肖诗白

(神秘的地球uux.cn报道)据美国国家地理(撰文、摄影:肖诗白):中南半岛的两栖爬虫类不仅面临栖地消失的威胁,更因人类为了满足各种欲望而遭到严重盗捕盗卖。走私贸易与黑市买卖日益兴旺,让这些两栖爬行动物陷入了不确定的未来。

时值9月,中南半岛每年的雨季即将进入尾声,但大雨仍不时光顾,这也是两栖爬行动物最活跃的时候。

我们一行人跟着汤姆在老挝华磐省靠近北越西部的南尔国家保护区进行生物调查已近一周。汤姆是老挝生物学家,拥有泰国曼谷大学的生物学士学位,他的工作是为保护区收集两栖爬行动物的标本,并记录采集地的资料。

贯穿南尔国家保护区的安南山脉位于中南半岛湄公河流域东部,绵延超过1000公里,主要分布于老挝和越南境内,是东南亚最神秘的地方之一,也是生物学家发现新物种的理想地点。根据2014年世界自然基金会发表的报告,光是2012至2013年间在大湄公河流域发现的新物种就有367种,其中包括21种两栖类和28种爬虫类。这片地区丰富而尚待探索的生态,召唤我们深入南尔国家保护区。

我们每天在不同的区域搜寻蛙类、蜥蜴和蛇,并将它们带回营地拍照、翻模。各种树蛙和蟾蜍经采集后放置在适当的塑胶袋中,相对危险的蝮蛇和环蛇则被关在特殊订制的爬虫类采集箱。在营地周围遇见它们并不是很难得的事,有时就连晚上刷牙,头顶的树枝上都会有林蛇盘踞着。

这是一项艰苦而繁琐的工作,而汤姆总会尽力在其他队员面前表现得出色一些,毕竟他是这几个老挝人之中唯一的出国学子。平时此刻应早已起床的他,如今却仍然仰面朝天躺在睡袋里、神情麻木,嘴里小声嘟囔着一个英文单字:「viper」(毒蛇)。

原来汤姆中了头彩,一条龟壳花恰好钻进了他的睡袋,就在他的胸口和睡袋夹层中盘卧着。龟壳花是出了名的坏脾气,而且行动迅速,毒液富含摧毁细胞和淋巴的多种水解酶。如果它咬到人,受害者会出现伤口严重的肿胀、吐血,最后导致肾衰竭。

我用铁丝做成了一个钩子,又砍来一片芭蕉叶,盖在汤姆的脸上,然后用小钩子慢慢拉开睡袋的拉链。这是一条成年的龟壳花,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在国家保护区做物种研究的工作人员保罗就用蛇夹把它夹了起来,并熟练地捏住了它的脖子。 「这条蛇的管状毒牙很长,又向后​​突出,几乎就要碰到我的大拇指了!」保罗说。

防不胜防的盗猎者

在整座安南山脉中,还不确定有多少种蛙类、蜥蜴和蛇类栖息。南尔国家保护区的总面积超过5000平方公里,在对的季节里,每天都能记录到三至四种两栖爬行动物,如林同拟髭蟾、树蛙、姬蛙、壁虎、飞蜥和四眼斑龟等,另外还有数量可观的泽巨蜥,栖息在流贯国家保护区北部的南尔河畔,以及在国际自然保护联盟红皮书中列为濒危的缅甸陆龟。

中南半岛的平原地区正遭受经济开发和人口扩张的威胁,而安南山脉这个庞大的生态系就是生物最后的家园。但是来自中国、能够出高价收购特定物种以满足对兽皮、餐饮、宠物和中药需求的人愈来愈多,所以盗猎活动在这里从未绝迹。

南尔国家保护区成立以前,这里一直受到多数配备自动步枪的越南猎人威胁,​​虽然这些盗猎者的主要对象是大型猫科动物和亚洲黑熊,但也不会放过巨蜥和陆龟。国家保护区于1993年成立以后,老挝农业部和军警成立了武装巡逻队,盗猎的现象已明显减少,根据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的调查报告,巨蜥和陆龟的盗猎数量一直保持稳定,平均一年在黑市上见到一只。

但是在2009年又出现了捕捉陆龟的现象。 「越南猎人很难对付,总是知道山里有什么;他们配备的武器也很不错,有中国制造的76式半自动步枪,还有他们本国生产的AK47。」不过,巡逻队几乎从来没有与越南的盗猎者交过火,因为这些人善于掩盖行踪,他们在丛林里穿行时从来不会折断树枝,甚至喜欢涉水行走,这样就不会留下脚印,也会尽力掩盖宿营的痕迹。

盗猎者会在山林里放置专门捕捉陆龟的笼子,并且让巡逻队无法发现这些伪装极佳的陷阱和机关。汤姆告诉我们:「在国家保护区的东北部依然还有他们的活动,我们曾经捡到被他们杀死的陆龟骨骼,他们吃掉了龟肉,只把龟甲带走。」

盗猎对于国家保护区内的物种造成威胁,另一个隐忧则是栖地的流失。汤姆说:「如果我们能保护好这5000平方公里的丛林,只要有足够的栖地,那么这些物种也会相对持续健康地繁衍自己的后代。」

备受威胁的栖地

两栖类动物对外在环境变化的敏感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像。我们捕捉到的一些蛙类不能在容器中待太久,必须在拍照之后就迅速释放,因为它们只适应山区雨林中的某些微栖息环境,对于空气湿度、昼夜温差和食物摄取等都有独特的需求。山区之丛林生态系的环境相对复杂,会形成诸多独特的微气候环境,这也是造成生物多样性的原因之一。在丛林中寻找那些数量稀少、形态奇特的蛙类或蟾蜍是一项需要耐心和细心的工作。

一只背部褐色的树蛙静静地趴在树干上,我们差点就与它擦身而过了。这是一种栖息在安南山脉的无声囊泛树蛙,分布范围北至中国云南中部、南至泰国北部。每到繁殖季节,在东南亚的田野里经常会听到它们急促的叫声。树蛙对外界环境非常敏感,然而比起只栖息在丛林深处的树蛙来说,无声囊泛树蛙的适应性要高于其他品种,它们不但能在丛林里繁衍生息,也能适应农村社区的稻田环境。

2009年,我与老挝国立大学生物保护学系的学生欧雷在南尔国家保护区的荣东镇进行过无声囊泛树蛙的调查,在这个人口不到1000人的农村社区周边,我们每天晚上调查到的数量约有25只个体。但是到了现在,汤姆调​​查到的数量则已经降低到每晚六到八只。

这与环境变化有直接关系,从过去几年开始,汤姆就一直留意森林退化(破坏及减少)和社区农药对这些生物的影响。首先,老挝的森林砍伐大约持续了25年,森林以每年平均500平方公里的速度消失。在雨林环境中,复杂的森林层次原是地下水体的天然保护伞,但森林退化后,紫外线直接照射会影响两栖动物卵块的发育,或使它们的幼体抗病能力下降。随之而来的是昼夜温差变化,会影响两栖和爬行动物在幼体时期的发育。另一方面,经济树种桉树和橡胶树的种植使山区河道遭到破坏。随着开垦面积扩大,农耕所施用的除草剂污染了生态系,河道与土壤中的农药残留量已逐渐达到使蛙类致死的浓度。

随着两栖动物减少,食物链中的猎物也会出现短缺,进而影响到爬行动物,例如变色树蜥和蝘蜓,而毒蛇的数量也逐年降低。

栖地环境的改变,加上从未绝迹的人类猎捕,谱下了中南半岛两栖爬虫类动物的悲歌。

美丽鬣蜥之痛

2014年的某一天,在越南河内市到莱州的公路上,有几个类似市集的地方,主要出售各种水果和野生动物。路边简陋的摊位后面坐着几个越南妇女,多数腰里都兜着一个婴儿,有的摊位前面是一个自制木架,上面拴着装满青蛙的袋子。越南人吃青蛙不喜欢去皮和内脏,只是把这些蛙类整个在火上烤干,然后打包出售。

这里位于安南山脉的东部,路边买卖野生动物是常有的事。在三只松鼠尸体旁边,两只长鬣蜥被竹子皮削成的绳子反捆着,这种蜥蜴算得上是亚洲地区除巨蜥以外最大的蜥蜴了。它们身体碧绿,头部后面到尾部有长长的脊刺,发情期时下颚会呈现出海水一样的蓝色。但这两只蜥蜴并不是被当作宠物出售的。

过没多久,一辆卡车停在路边,下来了几个越南青年,他们付了一些越南盾,摊主便用小刀切开长鬣蜥腹部和后腿衔接的部分,然后食指和拇指伸入皮下,慢慢揪出一连串鬣蜥蛋。

这几个越南青年每人手里接下两、三个鬣蜥蛋,轻轻在石头上一敲,便把蛋清和蛋黄通通倒进了喉咙。 「我们很喜欢这种味道,比鲜鸭血更美味,这种食物很难得,它对我们的心脏和皮肤特别好,当然对男人更好。」其中一个人用越南话说道。

在泰国、老挝和越南都有吃鬣蜥蛋的习惯。这种喜欢栖息在河边的爬虫类动物很难被捕捉,它们通常会在河边伸向水面的粗大树枝上栖息,一旦危险来临就立即钻进河里。越南人喜欢用长竹竿捕捉它们,把竹竿的一头拴上一个绳套,这样会大大提高捕获率;而老挝人则多数使用弹弓。

在多数情况下,他们会将捕获的雌性长鬣蜥饲养起来,一旦它们肚子里有了蛋,就会用一种残酷的手法把蛋取出来,这样一连串像橄榄一样的鬣蜥蛋,一个要价约1.5美元。摊贩拿鬣蜥蛋为食客提供美味,长鬣蜥的伤口则会被简易地缝合,再涂上一种当地的药膏。很多长鬣蜥抵御不住伤口感染而死亡,只有极少数的个体会这样痛苦地存活下去。

在老挝的巴盟,鬣蜥肉很受欢迎,它们会被切成小块,混合盱眙草、薄荷、辣椒等香料进行干煎。 「我们几乎每个月都会吃,它们的皮和肉都很好吃;但现在的鬣蜥数量变少了,这种现象让我们非常担心。」一名老挝人在巴盟的一家餐馆告诉我。在中国广东,长鬣蜥则会和牛肉一起被烹制成佳肴。

不过,根据香港保育与自然教育中心嘉道理农场在2013年于中国南部进行的调查,发现曾经广泛分布于中国云南、广东和广西的长鬣蜥,似乎已经在中国境内绝迹了,只在香港山区仍有零星分布。如今出现在中国黑市上的长鬣蜥,多为来自缅甸的走私品。

在过度捕捉与栖地社区化建设的双重威胁下,长鬣蜥成了中南半岛消失最快的爬行动物之一,而且还有其他物种恐将步其后尘。

中国大陆走私客

2009年11月的一天,中国广西南宁市的林业政府部门电话响起​​,听起来是振奋人心的消息:广西凭祥口岸的边防缴获了一批货物,防城港市边防武警在一辆货车中搜查了几个标有「尿素」字样的编织包裹,发现里面装满了来自越南的泽巨蜥,总共有11只。

这批从越南走私到中国的泽巨蜥马上会被送到南宁市的相关政府部门进行鉴定,接着再被送往南宁野生动物救护中心。这在中国大陆是必要的工作流程,但对当地政府部门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好事,因为这些走私进来的动物其实很棘手,由于属于境外物种,不能放归野外,因此饲养这些家伙的经费只能由政府来出。

森林公安面对这些被反捆的大蜥蜴并不觉得好奇,因为这不是新鲜事。他们的任务是把查获的巨蜥送到林业部门,然后再打一个报告就行了。多数情况下,这件事就只能到此为止。

在中国大陆,只有四种爬行动物被立法管制:大壁虎、缅甸陆龟、蟒蛇和泽巨蜥,但这些动物在广东和广西都有贩售。

瓷砖供应商王守正在广西的桂林和柳州都有自己的店面,但其实他的瓷砖买卖是他的妻子帮他打理的,而他在广西桂林市区漓泉啤酒厂旁另有一栋不起眼的平房,里面大大小小的笼子里装满了缅甸蟒蛇与泽巨蜥。

王守正是一个做事仔细的家伙,他会精心把这些巨蜥和蟒蛇按照品相和个性分类:个性温顺、品相优良的会出售给地方动物园,而习性和品相极佳的个体则会以更高的价格出售给私人玩家。他每天都会将这些蜥蜴和蛇以冷冻海鲜的名义用长途客运送往中国大陆各地。

从2005年开始,缅甸蟒蛇在中国大陆和香港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宠物。那时一条缅甸蟒蛇的走私价格大约是80到100元(人民币,下同),但在黑市则可以卖到十倍价格。爬虫贸易的利润丰厚,在中国,一个人只要略微谨慎,晚上就可以哗哗地数钱,因此从2008年开始,从事这一行的人也多了起来。

2014年,桂林警方接到一通匿名电话,通报有人在桂林的西山公园门口交易国定保护之野生动物。员警从王守正的车上查出了18条未成年的缅甸蟒蛇和一只陆龟。按照大陆的法律规定,人赃俱获,走私贩卖数量又特别庞大,王守正起码可以判八年以上有期徒刑。

王守正的落网是因为生意上的对头举报所致,一些野生动物商贩会透过这种方式降低同行竞争的压力。王守正入狱的消息迅速在同行中传开,这使其他商贩又找到了涨价的好理由。他们放出风声:现在政府查得很严,我们必须承担更大风险。从2014年11月开始,蟒蛇、巨蜥和陆龟在黑市上的价格上涨了30%,而且只能零散地出售。

规模庞大的交易市场

天还未亮,中国广州市从化区太平镇的冷冻食品批发市场门口就拥堵起来,这里是中国大陆唯一有执照的野生动物批发市场,里面分成几大区:禽类、蛇类、龟类和哺乳动物类。恰逢冬至,整个广东餐饮业对野味的需求量最大,摊主趁着天亮接单,开始打理一天的生意。

来此的货车运输的多半是蛇类和龟类,当然也包括一小部分「神秘的货物」,如属于一级保护动物的蟒蛇与巨蜥。每辆货车上都有一个设计精巧的架子,一袋袋的蛇和龟分别放在架子的隔板里,以避免长时间运输造成的挤压。每到冬季,这里的交易主要以银环蛇和眼镜蛇为主。店主多为夫妻档,通常一个管记帐,一个负责将货物分类装笼。

一个老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左手不太熟练地翻着帐本,右胳膊在将货物装箱时被眼镜蛇咬伤,肿胀得非常厉害,手背上还涂着一些药水。他的妻子忙于和司机查对订单,旁边一个年轻人好像是他们的儿子,他将蛇袋打开,将袋口固定在一个铁架上,然后直接伸手进去,掏出一条条体型肥大的眼镜蛇。

在整个从化区,眼镜蛇的交易量堪称所有蛇类之首,每年12月到次年2月,从化区冷冻食品批发市场每天销售出去的眼镜蛇约有100到150公斤。从越南引进的尖吻蝮数量也很惊人,市场上每天的交易量都不少于50公斤。曾分布于中国南方的锁蛇,在中国大陆因被用来制作药酒而需求量很大,如今却多从泰国进口,从化市场每年的走私量大约是200公斤。

在从化区,任何货物都被冠以「经济动物产品」的名称,因为这些大量出售的爬行动物多半不在中国大陆的法律保护范畴之内。

周贵华带着妻子从湖南老家来到广州,做起蛇类交易,一家子算经营得不错,他主要只做两种货:眼镜蛇和眼镜王蛇。在整个中南半岛,眼镜王蛇只栖息在山区雨林环境,它们在野外以其他蛇类为食,几乎位居亚洲爬行动物食物链的顶层,因此数量非常稀少。

我与老周已经相识八年,记得2009年的时候,他的眼镜王蛇发货价格是每公斤360元;事隔五年,从这里的批发价格就暴涨到每公斤750元。一条成年的眼镜王蛇,周贵华可以卖到3000元,酒店的食用价格可能会接近万元。

「现在眼镜蛇拿货还比较方便,不怕断货,但利润不高。眼镜王蛇的价格不错,就是货源不稳定,老挝和缅甸还有一些货源,但云南的发货商我不认识。我的关系只在广西,只能从越南进货,所以货源愈来愈少。」老周说。

曾经有人希望把眼镜王蛇变成经济动物,大规模养殖并从中大捞一笔,于是在中国海南岛的定安县和广西的梧州市开设了养殖场,但是经过数年的尝试,没有任何养殖户成功繁殖过眼镜王蛇。这种毒蛇对食物异常挑剔,但是在它处于幼年阶段时,养殖户却没有办法为它们提供足够的小蛇作为食物。

对于中国大陆多数的养蛇户来说,饲养成本过高和较高的死亡率让很多人赔了不少钱,所以他们有了新的经营方式:养殖户会秘密收购在野外抓到的蛇类,然后利用各种手段把它们的价格翻倍。

作法通常分为两个阶段,野生蛇类会先被强行填喂一些高脂肪的食物,短短一个月之内,蛇的体重就会增加一倍;在即将售出之前,饲主还会在它们的皮下注射一定的水分以增加重量,然后这些蛇就会被视作合法养殖的经济动物产品流入市场。

爬虫类被吃掉的未来

在整个亚洲,两栖爬行动物就像暗流一样悄悄涌入中国大陆和香港市场。一条在湄公河流域新发现的壁虎可以卖到上千元,而三线闭壳龟的价格已经接近每公斤20万元。爬行动物的销路很不错,这些动物多数不好动,体积也不大,代谢过程很慢,不吃不喝也能存活很久;蛙类的运输则只要放一块浸透水的湿毛巾就可以维持很久。因此两栖爬行动物可谓野生动物走私贸易中的「顶级」货物。

林业部门的检查小组每个月都会前往太平镇,查看是否有濒危爬行动物出现在市场上,但这种行动通常只是一个形式,诸多店主在一个星期之前就会得到消息,并早早做好迎接检查的准备。不难想像,防堵野生动物走私的成效,不会太好。

在1990年代初期的中国大陆,广东、海南、广西地区餐饮业的发展如火如荼,街上布满了以野味为招牌的餐馆。 1992年,海南省海口市最大规模的野​​味餐厅在滨海大道开张,贩售各种东南亚的龟鳖与蛇类。在海南临高码头,每天都会有货船携带走私货品上岸,包括香烟、摩托车和各种野生龟类。

到目前为止,中国对爬行动物的餐饮需求一直依赖东南亚各国供应,但随着市场需求量增大,野外自然资源减少,东南亚各国也开始意识到自身森林和物种资源的流失。 2003年,泰国警方展开行动,一举查获了价值近千万元的走私龟类和蛇,泰国政府也意识到了保护这些爬行动物的重要。但在乡村的许多角落,依然存在着非常隐蔽的野生动物收购站和加工厂。

关于东南亚两栖爬行动物的交易和走向,目前尚缺乏整体客观的资料,绝大部分的交易市场都隐藏在社会大森林中,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仍在持续监测。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有多少珍贵的物种在中国大陆殒落,无论是被当成玩物、食物、药物或欣赏的标本。照这样发展下去,没人能知道原本栖息在东南亚土地上的物种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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