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的灵魂:奇妙意识世界的惊奇探索》

在夏威夷外海,一只章鱼衬着蓝蓝的大海漂浮着。这种软体动物聪颖、爱玩,又充满了惊奇。本书作者赛‧蒙哥马利这么说。 Photograph by Davi

在夏威夷外海,一只章鱼衬着蓝蓝的大海漂浮着。这种软体动物聪颖、爱玩,又充满了惊奇。本书作者赛‧蒙哥马利这么说。 Photograph by David Fleetham, Alamy

这只章鱼生活在纽西兰的峡湾国家公园里。章鱼的栖地环境非常多样──从珊瑚礁到远洋海域都有。 Photograph by Brian J. Skerry, Nati

这只章鱼生活在纽西兰的峡湾国家公园里。章鱼的栖地环境非常多样──从珊瑚礁到远洋海域都有。 Photograph by Brian J. Skerry,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全世界总共有300多种章鱼。这一种章鱼身长只有5英吋,生活在夏威夷外海。 Photograph by Chris Newbert, Minden Picture

全世界总共有300多种章鱼。这一种章鱼身长只有5英吋,生活在夏威夷外海。 Photograph by Chris Newbert, Minden Pictures, National Geographic

章鱼拥有绝佳的触觉。它们的吸盘(如图)上什至配备了化学感测器,让章鱼可以品尝自己碰触的东西。 Photograph by Jason Edwards, Nati

章鱼拥有绝佳的触觉。它们的吸盘(如图)上什至配备了化学感测器,让章鱼可以品尝自己碰触的东西。 Photograph by Jason Edwards,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照片中的北太平洋巨型章鱼在英属哥伦比亚的夸德拉岛外海和一位潜水客一起游泳。这种章鱼可以长到6公尺,体重可达68公斤。 Photograph by Fred Ba

照片中的北太平洋巨型章鱼在英属哥伦比亚的夸德拉岛外海和一位潜水客一起游泳。这种章鱼可以长到6公尺,体重可达68公斤。 Photograph by Fred Bavendam, Minden Pictures, National Geographic

《章鱼的灵魂》封面照Courtesy Atria Books/ Simon & Schuster

《章鱼的灵魂》封面照Courtesy Atria Books/ Simon & Schuster

(神秘的地球报道)据美国国家地理(撰文:Simon Worrall 编译:钟慧元):对大多数人而言,想到一只长满吸盘的橡皮手臂抚摸着我们的双手,实在不是什么吸引人的念头。但对《章鱼的灵魂:奇妙意识世界的惊奇探索》一书的作者赛‧蒙哥马利而言,章鱼是无尽的魅力与奇妙的来源。

她在新罕布夏州汉考克的家中受访,她解释了为什么章鱼擅长多工运作、为什么传教士姿势不适合章鱼交配、以及为什么她相信包括章鱼在内的所有动物都有灵魂。

章鱼的什么地方引起了你的兴趣?

这这看起来一是个松垮垮、没骨头的身体,可以把自己灌进最狭小的空间、像蛇一样有毒液、像老式钢笔一样有墨汁、像鹦鹉一样有喙、皮肤有味觉、还能随意改变颜色和外型。这些都是神奇的力量啊。它们和我们非常不一样,但真正吸引我注意、让我神魂颠倒的还是这一点:尽管我们如此不同,却可能和这样的生物有心灵上的交会。真的可能会有一只章鱼关心你、选择你的陪伴,这真的是一种荣幸。

你书里提到的每一只章鱼似乎都有独特的个性──请和我们聊聊奥塔薇亚,以及她和卡莉不一样的地方。

奥塔薇亚是从海里捉来的野生章鱼。她年纪比卡莉大、也可能比新英格兰水族馆所有的章鱼都更成熟。如果你曾在开阔大海里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很长的时间,就有机会学到很多很多事情。她学得最出类拔萃的本事之一,就是伪装。这种技术牵涉到数百万的肌肉、神经和决策。其中有些可能是直觉性的,但也并不是全都只靠直觉。她的多工运作超级强!开始时她非常谨慎,一点都不急着伸出触手、碰触我们。但等她终于伸出了触手,我们就成了非常非常好的朋友。这是一直延续到……她生命终点的友谊。

卡莉大概九个月大、也可能更年轻一点。她非常爱玩、非常好笑,很有幽默感,喜欢探索、爱和人接触!她一点都不小心谨慎,相处起来好玩得不得了!她竟然诱惑了所有的人,大家也都立刻就爱上了她。以全身都是黏液、生活在很冷很冷、只有47度的盐水中的生物来说,这可是一大成就。你就是会忍不住想摸一摸卡莉!

亚里斯多德曾经写下这句名言:「章鱼是蠢笨的生物。」你的发现却刚好相反,是吗?

噢,我的老天,它们真的超聪明!它们整过我们好多次,但最夸张的一次,是奥塔薇亚的杰作。有三个人在摸她,还有几个人站在周围观察他们的互动,也就是说至少有六双眼睛盯着那只章鱼看。但就在我们要从桶子里拿另一条鱼来喂她的时候,桶子不见了。奥塔薇亚居然能当着大家的面把桶子偷走,而且,她要桶子干嘛?最好笑的是,她一条鱼都没吃,只是想玩桶子而已。我觉得她很得意自己可以在我们眼前把桶子偷走。 (请见文章:带着椰子的章鱼──但它是真的在使用工具吗?)

你提到实验室里关于章鱼的幽默小故事,可以说几个给我们听听吗?章鱼真的会跑吗?

喔老天,他们真的会跑吗? [笑] 在佛蒙特的米德尔伯里章鱼实验室,他们研究的是很小很小的口袋型章鱼。那里的学生常常要把章鱼从水族缸里捞出来跑迷宫或是做实验,这些小家伙会把网子当成弹簧床,弹出网子、跳到地上,像猫咪一样到处跑!有个学生一边追章鱼,一边想说:「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啊!」

可是真的就是有这种事。章鱼也很会从水族缸偷溜出来。各水族馆都努力研发能防止章鱼偷跑的盖子,因为章鱼投奔自由的本事是出了名的厉害。它们会溜进隔壁的鱼缸,还把缸里的生物通通吃掉。西雅图水族馆把章鱼和鲨鱼养在同一个缸里,有鲨鱼在旁边,馆方也担心章鱼的安危。可是后来鲨鱼开始一只接一只挂掉──不是被吃掉,而是被宰掉。显然,章鱼也觉得鲨鱼是危险的敌人,所以就先下手为强、把鲨鱼给宰了!馆方有录到这些影像,所以谁是凶手毫无疑问。

我还听说过养在家庭水族缸里的章鱼的故事,它会溜出水族缸,在房子里到处巡视,自己拿一些小东西、拖回鱼缸里。就像狗狗一样!它们实在太聪明了,甚至还有人推出章鱼丰富化手册,免得你害章鱼太无聊。我看过章鱼玩乐高、玩蛋头先生,你说得出来的都有! [笑]

有一只名叫「毕取」的章鱼,不喜欢人家抓它去做迷宫测验。还有一位科学家说,迷宫测验其实无法测验它们,为什么呢?

因为它们的思考方式实在和人类太不一样了,我们可能尚未发展出能正确测量章鱼智力的方法。但它们的思考方式却又和我们有相似之处,而这种程度的相似已经足以让我们和章鱼建立起关系。不过章鱼大脑的组织方式和人类大脑的差异是很大的。

事实上,章鱼有五分之三的神经元都不在大脑里、而是在它们的触手上,这意味着章鱼的每条触手都各有想法。凡此种种都使得我们很难测量章鱼的智力,因为人类的大脑只有四个脑叶,章鱼却有50到75个,看你是以哪种方法计算。想测量这样的心智是很困难的。

你指出章鱼是终极的多工运作专家,因为它们那八条手臂做的事情多半不需要经过大脑。可以为我们解释一下吗?

我还真的希望自己能解释呢! [笑] 这是一种很巧妙的安排。如果你的手臂被想吃你的鳗鱼或鲨鱼咬断了,那条手臂还可以在断掉的情况下单独活动好几分钟,不必跟主大脑连接在一起。

想像一下,如果你必须一直有意识地想着自己的八条手臂和1600个吸盘在做什么,那会是什么情况?章鱼在决定自己要变成什么颜色、什么图案、什么形状的同时,还可以猎捕、警戒、并随时注意自己离巢多远。能够把这些任务外包给触手上的神经元,一定大有帮助。

杰克逊‧波拉克、果蝇、莱维分布和章鱼与人类行为有什么关系?

这和自由意志、还有动物能做自由选择有关,即使是非常小的动物也会做出自由选择。柏林自由大学的学者比约恩‧布林布对果蝇进行了一项研究,想知道果蝇究竟是只会对外界刺激直接反应的机器人、还是自有一套飞行模式。他把果蝇放在一间毫无特征的白色房间里,把它们黏在小小的铜钩上,追踪它们的飞行行为。

果蝇的飞行一点都不随机,这就是可以应用到莱维分布的地方。莱维分布听起来可能像新品牌的牛仔裤,但其实是计算特定模式的数学演算法,这是一种搜寻模式,在寻找食物时效果很好,很多动物都会用。有趣的地方在于,有人说他们在杰克逊‧波拉克的画里也看到了莱维分布。

我会在书里写到这件事,是因为这本书讲的是软体动物,而我们可能会忽略或漠视它们的心灵。但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非常微小的生物,也能做出自主的决定。对我来说,相信所有生物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并做出可以保障自己生命的选择,并没有什么不合理,我们可能只是尚未找到方法在它们身上证明这一点。我们周遭环绕着数百万有趣又独特的心灵,令人惊喜又快乐。

你书中最感人的时刻之一发生在奥塔薇亚和安娜之间,就在安娜的朋友自杀以后。可以和我们分享这个故事吗?

这本书要献给安娜。在她最好的朋友自杀时,她正好是新英格兰水族馆的小志工。青少年的日子并不好过,我认为对安娜来说尤其辛苦。她非常聪明,但是有好几种健康问题,又有亚斯伯格症,这种疾病有时会让人有社交障碍,或是在社交方面感觉比较孤立。

这么年轻就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是很可怕的打击,但那个星期安娜还是到水族馆来了。失去挚友的她俯视着奥塔薇亚的水缸,而奥塔薇亚竟然从缸底游上来拥抱安娜!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安娜相信奥塔薇亚能够感觉到她需要拥抱。章鱼能尝到我们皮肤表面的味道,所以奥塔薇亚很可能尝到了安娜的伤痛。我只知道奥塔薇亚似乎知道安娜需要什么。还有谁能比拥有八条手臂、三颗心的人给你更棒的拥抱呢?

你在书里描述了西雅图水族馆发生的一次非比寻常的交配事件。章鱼真的可以感受到爱吗?

唉哟,我不知道耶[笑],但那绝对是一场浪漫性爱。我不知道它们对彼此的感觉如何,它们才刚相遇,然后就像现在小孩说的那样「在一起」了,只不过它们和人类长得不像而已。

章鱼在生命快结束时才会发生性行为,人类则是有很多机会交配。大部分种类的章鱼只有在生命走到尽头时才会有一次交配的机会,对雌章鱼来说,产卵、护卵,就是它们生命中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有两个基本方法可以让我们知道章鱼在交配。它们交配的方式就和大多数哺乳动物一样,是雄的压在雌的身上……

关于传教士姿势……

欸,传教士姿势就是面对面。但是要判断章鱼的脸在哪里很困难,因为它们的嘴巴长在胳肢窝里! [笑]

事实上,雄章鱼会用它们的「交接腕」,也就是一只特化的腕足,把精荚放进雌章鱼的外套膜开口。亚里斯多德的形容是雄章鱼把阴茎放入女生的鼻孔里,听起来实在是太不浪漫了[笑]!

更不浪漫的还有「远距交配」。这绝对是安全性爱的最高等级!甚至在你不能离开巢穴时,还可以和另一只章鱼交配。

西雅图水族馆的交配事件又不一样,因为这两只动物显然都对彼此有意思,女生还直接投入男生的怀抱。它们环抱彼此,随着情绪改变颜色,一直搂搂抱抱的,最后还变成白色,那是章鱼在休息时的颜色,接下来它们就直接躺在彼此的臂弯中,依偎了好几个小时。真的很甜蜜。

那么关于灵魂的部分呢──章鱼真的有灵魂吗?

我认为所有动物都有灵魂。如果人类有灵魂,那我确定章鱼一定也有。如果你同意某样东西有灵魂,就应该以他具有神圣性的方式来对待他。看看我们周遭,这个世界是神圣的,处处都有灵魂啊。





上一篇 下一篇 TAG: 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