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太平洋史研究姗姗来迟

(神秘的地球uux.cn)据中国社会科学报:如果从海洋史研究来看,太平洋史研究理应早就出现,并应随着海洋史研究的日趋成熟而成为主流。但直到最近,囊括了所有太平洋地区和相关国家的泛太平洋史才逐渐出现。

12月4日,美国哈佛大学历史系主任戴维·阿米蒂奇(David Armitage)在英国《泰晤士报》文学副刊上发表《从鸟粪石到关塔那摩》(From Guano to Guantanamo)一文,详细论述了西方史学界在太平洋史研究方面的空白,称“太平洋地区是西方史学研究的漏洞”,“直到最近,史学界对于太平洋地区才重燃兴趣”。西方史学界对太平洋史的研究现状如何?研究太平洋史的意义何在?

太平洋史理应成为研究主流

已故澳大利亚历史学家格雷格·戴宁(Greg Dening)曾遗憾地说,太平洋占据了地球表面约1/3的面积,从北极圈到南极洲,从亚洲到美洲,幅员辽阔。无论是帆船时代,还是蒸汽时代,每一位来此的人都能感受到陆地与海洋、大陆与岛屿之间的联系。然而,喷气机时代来临后,对于大洋洲以外的人来说,太平洋地区陷入了知识冰封期——逐渐沦为学术研究的“空白之地”。

阿米蒂奇认为,“自从法国年鉴学派史学家费尔南·布罗代尔(Fernand Braudel)在其代表作《菲利浦二世时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中把16世纪后半期的地中海世界作为一个整体加以考察以来,其后继者纷纷在其他海域寻求新的研究对象。波罗的海、加勒比海等陆续进入历史学家的研究视野。”如果从海洋史研究来看,太平洋史研究理应早就出现,并应随着海洋史研究的日趋成熟而成为主流。

阿米蒂奇表示,大体上看,此前所谓的有关太平洋历史的研究存在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一部分学者,主要是太平洋当地的学者,重点研究玻利尼西亚人、美拉尼西亚人、密克罗尼西亚人的历史。他们的历史论著普遍传递出一种热望,呼吁其他海洋史研究者多关注海洋与陆地之间的联系,平等对待土著居民和移民人口。另一部分学者则更多地着眼于亚太地区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经济史。还有一部分学者将太平洋地区研究作为美国西部史研究的新切入点。这三类学者都将自己称为太平洋史学者,但其研究内容却存在明显的分野。直到最近,囊括了所有太平洋地区和相关国家的泛太平洋史才逐渐出现。

太平洋史研究重视环境话题

随着近年环保议题的逐渐升温,西方史学界开始将目光投向太平洋,有意将历史与自然相结合,以史学眼光触及人类重大现实议题。英国阿伯丁大学历史系荣休教授保罗·杜克斯(Paul Dukes)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已故美国历史学家阿瑟·施莱辛格(Arthur M. Schlesinger Jr.)曾写道,长久以来,人类掠夺了地球……工业化社会侵扰了自然的平衡,其中的损失,无人能够估计。“随着全球化进程对人类的影响日益深刻,所有的历史学家不得不将研究兴趣与现实问题对接,也必须对全球气候变暖等潜在的生态灾难有一定程度的认识。正如美国乔治城大学历史学教授约翰·麦克尼尔(John McNeill)所言,仅包含人类活动的历史是不完整的,也是误导人类的。”杜克斯说。

在阿米蒂奇看来,2013年3月出版的美国堪萨斯大学历史系副教授格雷戈里·库什曼(Gregory T. Cushman)所著《鸟粪石和太平洋世界的开放:全球生态史》(Guano and the Opening of the Pacific World: A Global Ecological History)和2013年5月出版的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欧文分校历史系副教授大卫·伊格勒(David Igler)所作《伟大的海洋:从库克船长到淘金热的太平洋世界》(The Great Ocean: Pacific Worlds from Captain Cook to the Gold Rush),代表了近年西方史学界在太平洋史研究上的部分成果。

库什曼在《鸟粪石和太平洋世界的开放》一书中写到,鸟粪石含有丰富的磷,是制作磷肥的良好原料,具有较高经济价值。几个世纪以来,鸟粪石在拉丁美洲、东亚、大洋洲的农业和经济发展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工业革命时期,欧洲和北美人口激增,为满足这些地区持续增长的农业需求,人们对鸟粪石的依赖逐渐加深。可以说,鸟粪石的商业化生产过程,对塑造太平洋地区以及该地区与世界其他地区的交流,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阿米蒂奇表示,两本论著不乏相同之处:两本书都侧重于种族史、环境史和科学史,扩展了西方史学界的研究视野。两书的结论也都出奇地一致:追溯此前长达200年的太平洋史,通过对人类狂妄自大、自信消费、环境恶化、土著人口消失等话题的讨论,揭示人类在人类世(Anthropocene)中发挥的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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