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DNA技术认定曹操家族并非“不靠谱的研究”

用DNA技术认定曹操家族并非“不靠谱的研究”

(神秘的地球)据中国社会科学在线:复旦大学以DNA技术测试曹氏家族的成果产生轰动效应,见仁见智、众说不一。《中国社会科学报》(2013年11月25日)报道了一些争议情况。笔者以为,一切重要研究或许只有在学术争论中才能有更大进展,何况是历史学首次引入DNA技术研究这一重要历史人物及其家族。

不能简单否定DNA技术在史学研究中的价值

DNA技术是科学还是伪科学?是否可以引入历史研究?DNA技术的科学性无须怀疑,它已经广泛运用到医学、农学、动物学、刑法学等方面。唐际根以安阳骨骸被测定为高加索人种或西亚人种,便质疑这一技术的科学性,是没有必要的。笔者不清楚这次测试的具体情况,不便多作评价。但假定这一测试结果确实是错误的,也仅能证明许多年之前测试的数据库样本数据存在问题,但完全可以经过充实样本数据获得解决。建立人种学样本数据并非一朝一夕便可完成,还有待今后不断完善。

一位研究免疫学的博士感叹“一个重点实验室,却在做这种不靠谱的研究”。DNA测试只能在免疫学(或医学)上使用,而不能在历史或其他学科中使用?这位医学博士可能不懂得历史学在研究什么、研究曹操遗骸意义何在,更不知各地广兴名人故居,远远早于复旦大学该项研究之事实。如果是科学,其他学科根据实际需要而采纳理应包容。历史学引进其他科学技术,DNA技术并非首位,也绝不可能是终结者,如碳14测定、遥感技术等早已运用在考古学领域,并已取得很多可信成果,现在没有人对此有异议。DNA技术刚作了初步实验性或称开拓性研究,就横加指责,令人难以想象与不解。

遗骸真伪不足以推翻西高穴为高陵的结论

安阳西高穴定名为曹操高陵,乃是一批考古学家与历史学家根据墓穴形成时期特征、墓制规模及出土文物等,经过细致论证才确认的,笔者没有实地考察,也没有接触到相关文物,但依据相关报道及图片,确信结论是有根据的。问题在于该陵出土的一些遗骸是否属于曹操。

高陵出土的遗骸并非在棺椁之内,因此有两种可能,一是墓主遗骸,二是可能并非墓主,而是后来混入。据报道,这一男性遗骸测定死亡年龄约在60岁,大致与曹操年龄相当,因而认定是曹操遗骸。这种认定是不严谨的,因为无法完全排除是后世某60岁左右人的遗骸。这一遗骸只有通过科学鉴定才能确认属主,DNA技术则是一项“靠谱”的方法。

主持发掘的潘伟斌说,这一遗骸十分珍贵,容不得半点失误,因此暂且不能将遗骸进行测试。慎重值得称道,但其所言是建立在一种“假说”之上,仅从该墓穴出土、年龄在60岁左右便“确认”是曹操遗骸,未必妥切。笔者以为,考虑到该遗骸存在属于曹操的可能性,可约请专家共商比较稳妥的办法,既不能随意鉴定,也不能放在仓库中自我认定是“曹操遗骸”。文物是国家的珍贵遗产,不能不慎重,但建立在假说之上的认定有违科学研究的基本准则。目前“曹操遗骸”未作DNA测试,难以判断真伪。如果该遗骸鉴定有O2★-M268的Y染色体,那么基本上可以确认为曹操遗骸,更可证实该墓就是高陵。即使遗骸没有该染色体也无碍大局,因为完全有可能是后世其他个体遗骸,更不必将遗骸的真伪与高陵真伪等同,仅据此遗骸真伪不足以推翻西高穴为高陵的结论。

家谱筛选与DNA技术相得益彰

复旦大学所鉴定曹氏家族,至少从亳州南郊“元宝坑一号墓”到现代部分曹氏的遗传系统是可信的。问题是元宝坑曹氏及现代部分曹氏与曹操血缘关系是否有直接关联?这是需要认真推敲的。史书记载曹操之父曹嵩原是夏侯氏,是过继给曹腾的,判定曹操与曹氏、夏侯氏血缘关系的症结便在于此。如果历史记载完全符合史实,那么我们的历史研究将会变成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恰恰历史记载可能出现失误与缺环,便给历史研究以巨大空间。

如何阐释历史记载的曹操血缘与事实上的曹氏血缘关系,给复旦大学课题组提出了严峻的挑战。

“元宝坑一号墓”是考古界公认的谯郡曹氏墓,出土两枚牙齿,经鉴定为55岁以上曹姓人员。复旦大学李淑元、李辉推定该墓墓主极有可能是曹休的祖父曹鼎,为曹操伯父或叔父辈人物。亳州在东汉末设为谯郡,为曹氏家族聚集地是毫无怀疑的。汉末战乱不断,人口相对较少,一般说来,可以排除谯郡(今亳县南郊)同时存在两个互不关联曹姓豪族的可能性。那么该墓牙齿测试出的O2★-M268的Y染色体,应是判断当今曹氏血缘是否属于谯郡曹氏的极为重要且可靠的科学根据。

课题组从全国258个曹姓家谱中筛选出8支持有家谱、经过史料分析有一定可信性的曹氏族群,并对他们进行DNA检测,发现其中6个家族的祖先交互点在1800—2000年前,从而破解了这一难题。这种既有一定的史料依据,又借助高科技手段来进行研究,是值得肯定的方法。课题组还在各地采集了79个曹姓家族的280名男性和446个包括夏侯、操等姓氏男性血液样本,排除了曹操与夏侯、操姓的关系,也排除了与曹参的关系,这些基于科学技术之上的结论理应获得尊重。韩昇研究曹氏家族的情况,认为曹嵩是族内过继而非族外过继,这与DNA测试结论并无矛盾。有人怀疑通过家谱寻找曹操后裔的可操作性,其实不必如此。正因为家谱存在问题,才有必要进行更为科学的研究与测试,但必须承认通过家谱是筛选曹氏后裔的有效捷径,再加以DNA测试,其结论可信程度极高。

若进一步区分曹操或其叔伯兄弟之后裔,就所存史料或其他资料,目前尚无有效解决方法与技术手段,只能寄希望于今后有更多实物资料或其他资料的发现,以及科技的发展。(作者:汤勤福 单位:上海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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