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濒临消失的语言


 
成功的例子
 
美国建国以来,已有150多种印第安人的土著语不复存在。目前尤奇语这一土著语的使用者只有5个人,且年龄全都在75岁以上,他们生活在俄克拉荷马州。这是一种与世隔绝的语言,也就是说,它同地球上其他任何语言没有联系。美国政府现正在采取积极措施,以录音和录像的方式将尤奇语保存起来,同时在儿童中间进行普及,期待这种语言走向复兴。
 
历史经验表明,语言的保育并非只是学术上的空想。例如,19世纪对希伯来语的复兴,就是最好的例证。公元前70年,罗马人毁掉了犹太人的都城耶路撒冷;犹太人被逐出家园流落世界各地,他们被迫使用寄居国的语言,致使其母语——希伯来语走向濒危。希伯来语一度只被少数的土耳其人和英裔巴勒斯坦人使用,而现在以色列就有超过700万人说这种语言。这是世界语言历史上的一大奇迹。
 
日本北海道的阿伊努语曾一度濒临灭绝,上世纪80年代只有8个人能说这种语言,并且均为高龄老年人;后来日本政府进行了政策调整,建立基金会,开办文化馆,出版辞书等,让当地的后人学习自己的语言;目前阿伊努语正在慢慢恢复,其前景看好。
 
新西兰在拯救毛利语时实行了一个政府计划,名叫“语言小巢”,在幼儿园中传授毛利语,不仅拯救了毛利语,也成为抢救濒危语言的典范。
 
现状仍不乐观
 
在过去的100年间,全球已经有五百多种语言消失。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很多有识之士就在奔走呼吁抢救世界濒危语言。为此,UNESCO确定1993年为抢救濒危语言年,并在1999年的一般性大会上宣布:从2000年起,每年的2月21日为“国际母语日”。其目的是为了帮助人们了解世界各民族母语文化的现状,推动濒危语言的抢救和保护工作,促进语言及文化的多元发展。从那以后,国际上成立了数十个抢救和保护濒危语言的组织和基金。然而直到现在,世界各地濒危语言保护的现状还不容乐观。2003年8月,美国康奈尔大学的科学家丹尼尔·艾布拉姆斯(Daniel Abrams)等人在英国《自然》杂志上给出了一个专门针对濒危语言演化的数学模型,为语言学家对濒危语言进行定量和定性分析提供了十分有用的研究工具。
 
英国剑桥大学最近启动的“世界口头文学保护项目”正在试图抢救一些濒危语言,恢复那些地方的人们对传统及身份的认同和自豪感。其主要任务是将世界上那些正在迅速消失的歌曲、诗歌、传说等口头文学用音频、视频及其他多媒体形式予以记录存档。项目负责人马克·图林(Mark Turin)博士认为,全球语言学家的人数,比那些濒临消失的语种多得多,如果他们每人愿意“认领”其中一部分工作,那么他的计划就会有突破性的进展。他坚信,保护濒临消失的语言,就是保护人类的“生物多样性”,影响极为深远。UNESCO文化处副主任弗兰克斯·里维尔(Francoise Riviere)博士给予这一项目高度评价,并强调指出:抢救和保护濒危语言刻不容缓,此事应受到世人的关注。
 
值得一提的是,互联网虽然给人们生活带来便利,但也会加快一些语言的“灭绝”,使语言的多样性遭到破坏。由于目前弱势或濒危语言能够进入互联网的可能性很小,而越是不能利用互联网,那么在信息化时代中被边缘化、加快衰弱的可能性就越大,于是就形成了恶性循环,侵蚀着语言生态链。有关专家认为,如果能解决好互联网上的语言多样性问题,将会给缓解语言濒危带来极大帮助。
 
如果满语消失
 
当今中国也同样面临着濒危语言问题。一项调查显示:中国正在使用的120余种少数民族语言,使用人口在10000人以下的语言约占语言总数的一半;在1000人以内的有20余种,它们基本上处于濒临消亡的边缘。
 
据中国民族语言学会名誉会长孙宏开教授介绍,有几种少数民族语言已经处于完全失去交际功能的状态,如满语、畲语、赫哲语、塔塔尔语等;有20%的语言已经濒危,如怒语、仡佬语、普米语、基诺语等;40%的语言已经显露濒危迹象或正在走向濒危。即使使用人口超过1000人的语言,也并不说明它们有较强的生命力。例如,满族虽然有1100多万人口,但会说满语的人却已经不足百人,他们都是年过八旬的老人;这些老人辞世之时,也将是满语退出历史舞台之日。有关人士担忧:如果满语消失,很多清代史实再也没有解密的机会了。


作者:金林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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