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中之王——大西洋黑鲔鱼

大西洋黑鲔鱼是银光闪闪的海洋明星物种,独特的生理构造让它们能够高速冲刺、长程迁徙,且耐得住深海的酷寒。 Photograph by Brian Skerry

大西洋黑鲔鱼是银光闪闪的海洋明星物种,独特的生理构造让它们能够高速冲刺、长程迁徙,且耐得住深海的酷寒。 Photograph by Brian Skerry

西班牙渔民延续着三千多年来的传统,处理在大西洋网到的黑鲔鱼。他们只留下最大的鱼,将其余的放回海中。 Photograph by Brian Skerry

西班牙渔民延续着三千多年来的传统,处理在大西洋网到的黑鲔鱼。他们只留下最大的鱼,将其余的放回海中。 Photograph by Brian Skerry

黑鲔鱼在地中海的水底箱网中被养肥,以供应愈来愈热络的寿司市场。这些鲔鱼本来是野生的,它们被捕捉后,缩减了野生黑鲔可能繁殖族群的大小。 Photograph by

黑鲔鱼在地中海的水底箱网中被养肥,以供应愈来愈热络的寿司市场。这些鲔鱼本来是野生的,它们被捕捉后,缩减了野生黑鲔可能繁殖族群的大小。 Photograph by Brian Skerry

黑鲔鱼是胃口极大的捕食者,主要以小鱼、甲壳类动物及乌贼为食。但由于人类对黑鲔鱼肉的需求量不断提升,它们也遭到了无情的捕杀。 Photograph by Bria

黑鲔鱼是胃口极大的捕食者,主要以小鱼、甲壳类动物及乌贼为食。但由于人类对黑鲔鱼肉的需求量不断提升,它们也遭到了无情的捕杀。 Photograph by Brian Skerry

一条将近3公尺长的黑鲔鱼在圣劳伦斯湾中觅食,从一名潜水员身旁游过。每年夏季与初秋,鲔鱼都会聚集于此,以滑溜溜的鲱鱼和鲭鱼为食。 Photograph by Br

一条将近3公尺长的黑鲔鱼在圣劳伦斯湾中觅食,从一名潜水员身旁游过。每年夏季与初秋,鲔鱼都会聚集于此,以滑溜溜的鲱鱼和鲭鱼为食。 Photograph by Brian Skerry

鲔鱼是动力超强的鱼类,拥有完美的流线形鱼身与各种最先进的生物装备。 Photograph by Brian Skerry

鲔鱼是动力超强的鱼类,拥有完美的流线形鱼身与各种最先进的生物装备。 Photograph by Brian Skerry

西班牙渔民将他们在大西洋错综复杂的箱网里捕获的鲔鱼拉上岸。随着黑鲔鱼的数量减少,这种名叫「陷阱」(almadraba)的古老技术也逐渐失传。在圣劳伦斯湾,也就是

西班牙渔民将他们在大西洋错综复杂的箱网里捕获的鲔鱼拉上岸。随着黑鲔鱼的数量减少,这种名叫「陷阱」(almadraba)的古老技术也逐渐失传。在圣劳伦斯湾,也就是这种巨大鱼类觅食的地方,渔人大多以卷线钓竿捕黑鲔鱼。 Photograph by Brian Skerry

(神秘的地球报道)据美国国家地理:迅疾如风而体型硕大的大西洋黑鲔是高价的寿司食材,在人类过度捕捞下,这种大鱼的命运在未定之天。

前一刻,海底还是一片单调的湛蓝,宛如一座空荡荡的大教堂,太阳像个飘忽不定的热点,挂在上方由波浪构成的穹顶中,一道道光芒仿佛穿透彩绘玻璃般照射下来。下一刻,海里就充满了炸弹状的巨大黑鲔鱼,最大的有超过4公尺长、逾半公吨重。在经过海水折射的阳光照耀下,它们灰白色的腹部光芒四射,固定不动的鳍――包括长而有弧度的臀鳍以及第二背鳍――则如军刀般闪闪发亮。迅速摆动的尾鳍推动鱼群以10节的速度(时速18.5公里)前进,冲刺时更可达25节(时速46公里)。接着它们又倏忽失去踪影。大海再次回复空寂。随处可见的一撮撮鱼鳞,显示有鲱鱼在这里被黑鲔吞下肚。受害者的鳞片在鲔鱼高速离去时造成的涡流中回旋。接着每一个涡流的转速逐渐趋缓、终至停歇。沉落的鳞片发出熠熠闪光,然后逐渐黯去,消失在海底深处。

魚中之王——大西洋黑鲔鱼

真鲔鱼属于鲔属,是动力超强的鱼类,拥有完美的流线形鱼身与各种最先进的生物装备。真鲔鱼的主要特征包括体型庞大、分布广、泳速快、温体、鳃大、体温调节能力强、氧气吸收快、血红素浓度高、心脏功能强。而这些特点又全部在黑鲔身上达到极致。

黑鲔共有三种:大西洋黑鲔、太平洋黑鲔和南方黑鲔,在全球三大洋各据一方,且除了极地海域之外,全球海域都有它们的踪影。黑鲔是演化十分先进的鱼类,但它们与人类的关系却非常久远。日本渔民打从五千多年前就开始捕捞太平洋黑鲔。美国西北太平洋岸的海达族遗迹中也曾发现黑鲔鱼骨,这样的证据显示,该民族猎捕黑鲔的历史也至少同样久远。石器时代的艺术家在西西里岛的洞穴石壁上留下了大西洋黑鲔鱼的图画。铁器时代的渔民――腓尼基人、迦太基人、希腊人、罗马人、摩洛哥人――也会在岬角上观望,等待黑鲔鱼群来到地中海的产卵场。

「黑鲔鱼协助建立了西方文明,」史丹佛大学教授芭芭拉.布拉克告诉我,她是研究黑鲔的杰出学者。 「整个地中海地区,大家都在捕捞大鲔鱼。黑鲔每年都会经由直布罗陀海峡迁徙进入地中海,大家都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来。在博斯普鲁斯海峡,黑鲔有30种不同的名称。每个人都设下箱网,而在不同的国家,箱网的名称也各不相同。箱网创造了财富,黑鲔鱼成为贸易商品。希腊与凯尔特硬币上都有大黑鲔的图案。」

海明威在西班牙外海看到大西洋黑鲔后,将之喻为「鱼中之王」。现代科学分类法之父林奈于1758年为大西洋黑鲔命名。林奈经常以叠词来标记最高等级的动物,例如将鼬鼠之王的狼獾命名为Gulo gulo;将草原之王美洲野牛命名为Bison bison。而大西洋黑鲔则被他命名为unnus thynnus:鲔鱼中的鲔鱼。

加拿大新斯科细亚省的布雷顿角上空露出橘红色的曙光。胡德港村的码头上寒意逼人。我们搭乘「湾区女王四号」出航,船长丹尼斯.卡麦隆将船驶向北方,朝着圣劳伦斯湾前进。在前方的开阔海域中,渔人们钓起了全世界最大的黑鲔鱼。

名叫「布雷顿角」的大岛从船的右舷滑过。左舷则是名叫「胡德港岛」的小岛,低矮苍翠,零星散布着有白色护墙板的房舍。卡麦隆船长就是在胡德港岛上的其中一栋房子里长大的。他记得曾在林中猎松鼠、在海滩上捡拾旧浮标和鱼叉、搜集搁浅的乌贼给父亲当钓饵――如今这种生活方式已经不再。小岛上那座大型龙虾罐头工厂早已关闭。码头堤岸在1920年代曾经满是平底小渔船,杋墙如林,如今也已荒废。岛上的二十多户渔民与农家虽然熬过1950年代,但人口却稳定减少,如今只剩一个人全年居住于此。

各地的渔业社区都是相同的景况。海洋正在凋零。渔场的枯竭显示出海洋的衰败,宛如一声声丧钟:加拿大海洋省分的鳕鱼、秘鲁外海的鯷鱼、美国西北太平洋岸外海的鲑鱼、南极海域的小鳞犬牙南极鱼,以及各大洋的鲨鱼。

魚中之王——大西洋黑鲔鱼

黑鲔是地球上过度捕捞情况最严重的鱼类之一。自1970年以来,在大西洋西部产卵的鱼量已减少了64%。西西里岛民数千年来都以名叫「东纳拉」的复杂箱网捕捉巨大的黑鲔,并在称为「马坦札」的仪式高潮中宰杀它们。但过去数十年来,这些箱网已逐一没落,地中海其他地区名称各异的类似箱网也是同样的情形。

卡麦隆船长和所有加拿大渔民家庭出身的人一样,对渔业的风潮兴衰如数家珍。 「从前我们不捕鲔鱼的,」他谈起父亲那一代。 「捕鲔鱼比较像是一种休闲活动。以前他们都把鲔鱼叫『竹荚鱼』,拿来当猫饲料或肥料。」

2013年1月,一条黑鲔鱼在东京以176万美元的天价售出。这离谱的价格一部分是噱头,一部分则是日本习俗:每年拍卖市场上的第一条鲔鱼都会引起买家争相竞标,激烈的情况就算以日本标准而言都显得夸张。但即使是一条中型黑鲔鱼,正常价格也在1万至2万美元之间(视品质而定),这惊人的数字显示出21世纪的日本人有多么珍视黑鲔鱼寿司。

卡麦隆将船驶向深水水域之际,与加州蒙特雷鲔鱼研究保育中心(TRCC)合作的史丹佛大学研究员史提夫.威尔森忙着检查卫星追踪器,他希望当天将它们植入鲔鱼体内。黑鲔保育团体「标大鱼基金会」的罗比.夏洛特则在船尾横板的「鲔鱼门」前摊开一块蓝色软垫,他也是威尔森在TRCC的同事。软垫上虽然没有印「欢迎光临」字样,但心意上是如此。我们此行是为了替鲔鱼植入追踪器并进行测量,不是要屠杀它们。

我们在离岸13公里的海面上随波逐流,放出三条以鲭鱼为饵的钓线,最后大鱼终于上钩。卡麦隆船长的助手薛尔登.吉利斯负责和这条鱼搏斗。黑鲔鱼每拉扯一次,钓线都发出紧绷的「噔」一声。 20分钟后,这条鱼在离船尾好一段距离的地方首次露面。吉利斯判断它大概有300公斤重。只要一逮到机会,他就拼命收线,虽然早上很冷,他却已经满头大汗。又过了20分钟,传来尾鳍用力打在船尾上的巨响。这条鱼经由鲔鱼门被拖上了船,巨大的身躯动也不动地侧躺在垫子上。出了水的黑鲔鱼看起来就像某种神奇的机器,是在自然生物的灵感启发下,用具有生命的金属浇铸而成的。

威尔森和他的标记小组动作迅速而有效率。一块湿润的黑布盖住了黑鲔鱼的眼睛。一条绿色水管伸入鱼嘴,以海水冲灌鱼鳃。有人把一个卷尺抛过鱼身给另一个人。工作人员将卷尺贴紧鱼身,从鼻尖量到尾鳍分叉处。这个长度叫「鱼体尾叉长度」(CFL),以这条鱼而言是300公分。 CFL可以准确预测鲔鱼的体重:这条鱼重556公斤,是吉利斯原本所估计的将近两倍。

威尔森跨立在鱼尾处,将一支钛金属镖枪从第二背鳍前方刺入,植入卫星追踪器。四名组员分别站到蓝色垫子的四个角落,合力抬起垫子。一离开甲板,这块垫子就变成了一个吊床。四个人吃力地抬着鲔鱼,踩着小碎步小心地绕了半圈,将鱼转了180度,让它面对鲔鱼门。夏洛特从弯刀般的臀鳍上采了一点组织,以便进行DNA分析。接着站在鱼尾的两个人将垫子抬高。鲔鱼穿过门口落回海湾中​​,掀起一阵水花。只见尾鳍轻轻摆动两下,这条鱼便不见了踪影。

威尔森前一天晚上就已经用笔电设定好,让这条鱼身上的卫星追踪器在2014年6月1日脱落。从植入追踪器这天算起的九个月又两周之后,不论这条黑鲔身在哪个时区,追踪器都会透过一根金属针送出电流,它就是靠这根金属针附着在鲔鱼体内的镖头及导线上。通了电的针会开始分解,几小时内就会断裂,离开鲔鱼的身体。追踪器顶端有个用不可压缩泡材制成的球体,因此不论在什么深度都具有浮力。追踪器会穿过海中的一道道光束,浮向光亮的海面。一旦浮出水面,它就会开始将这条黑鲔的秘密上传到上空的人造卫星――包括它去过的地方、经历过的季节,以及它的潜水模式。

史丹佛大学的布拉克教授在位于罐头厂街的霍普金斯海洋研究站主持TRCC的工作,并与隔壁的蒙特雷湾水族馆合作。追踪器于设定的时间脱落后,卫星资料便从大西洋升空,越过北美大陆传到加州,再传回霍普金斯研究站以供解读。 30年前,科学界对鲔鱼的活动还一无所知。但从那时起,布拉克与其他人率先发展的追踪技术已将鲔鱼迁徙的谜团逐一解开了。

布拉克的实验室看起来像某种艺廊。墙上及柜子门上贴满了图表、地图和科学期刊的插画,简直称得上是一场展览。这场展览如果有名字,可能就叫「黑鲔鱼的现状」。

黑鲔鱼的现状并不好。有一张海报叫「大西洋黑鲔鱼产卵群估计(1950-2008)」,上方呈现的是在墨西哥湾繁殖的黑鲔鱼产卵生物量图表,下方则是一份类似图表,显示在地中海繁殖的黑鲔鱼产卵生物量。两个产卵群的数量线图都往图表的底部跌落。它们已经滑落到代表永续生产量的虚线之下,直逼产卵生物量为「零千吨」的那个点。

地图上的插画则仿佛点彩派艺术。多年来,实验室放出了许多电子追踪器,它们显示的黑鲔鱼所在位置,以许多彩色的小圆圈呈现。而布拉克最感兴趣的地图,显示的是黑鲔鱼的分布范围与所谓的「ICCAT分界线」的关系。

大西洋黑鲔的渔场由「国际大西洋鲔类保育委员会(ICCAT)」管理。 ICCAT的鱼量评估模型采用了一条垂直划分北大西洋的虚线。这条界线于1981年沿着西经45度线画下,将大西洋黑鲔鱼分成了东、西两群。布拉克实验室的点状图显示了一个古怪的现象。装上电子追踪器的西部黑鲔,所在位置皆以橘红色圆圈表示,它们大多集中在它们的产卵地――墨西哥湾,并从那里往东扩散进入大西洋。这些鱼大剌剌地越过了ICCAT线,一路扩散到葡萄牙和西班牙。至于在东部繁殖的黑鲔鱼,追踪器显示的位置则以白色圆圈表示,它们集中在地中海,也就是该鱼群的产卵地,并从这里向西扩散,越过ICCAT线来到美国及加拿大沿岸。

这些地图证明,ICCAT线根本就不存在。从前科学家以为两个鱼群都不会离开各自的所属区域,但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这种说法。在整个大西洋,只要是黑鲔鱼的索饵场,东、西鱼群都交相混杂。它们唯一泾渭分明的地方似乎只有产卵的地点而已。

早在十多年前,布拉克、其他追踪者以及DNA研究员​​就已充分证明了鱼群混杂共处的事实。但ICCAT却迟迟未将这点纳入模型。根据目前准确度最高的估计,北美东岸捕获的黑鲔鱼中有大约一半来自地中海,但这些鲔鱼如果是在大西洋西部被捕获的,它们还是会被归为源自西部的鱼群。 ICCAT线不只是个有瑕疵的管理工具而已――它连工具都称不上。而且ICCAT的模型也没有把非法捕捞考虑进去,虽然研究显示非法捕捞的数量十分庞大。

自成立以来,ICCAT大部分时候都无视其科学委员会,也就是研究统计常设委员会(SCRS)的建议。在地中海繁殖的东部鱼群数量远大于西部鱼群,针对这个鱼群,ICCAT设定的渔获配额总是远高于科学界的建议值。 2008年,SCRS针对东部鱼群公布了至今最令人担忧的评估报告。科学家指出,实际的捕获量可能是2万8500公吨的许可捕获量的两倍以上,且是永续捕获量的四倍以上。它们建议在鲔鱼的主要产卵季关闭渔场,并把许可捕获量下修至1万5000公吨以下。但ICCAT一如往昔地忽视了这个要求。

同年,ICCAT聘请某独立机构审查它的政策。审查小组成员是世界各地的知名渔业管理者和渔业科学家,他们的评语可是一点也不客气。他们认为ICCAT对东部鱼群的管理简直是「国际耻辱」、是「渔业管理的大笑话」。美国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以及世界自然保护联盟也表达了类似的意见。环保人士笑称ICCAT应该是International Conspiracyto Catch All Tuna(国际捕尽鲔鱼阴谋会)的缩写,但这可不是笑话。这比官方说法更加贴近事实。

好消息是,有一群渔业生物学家相信,大西洋黑鲔的族群数量只要能够回升,就有可能增加到目前的五倍,且若搭配明智的管理,还能让我们永远享有可观的渔获配额。

为因应数十年来管理不当的情形,摩纳哥于2009年提议将大西洋黑鲔列入《濒临绝种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CITES)》的〈附录一〉。一旦被列入这份名单,就表示国际间将禁止黑鲔鱼的贸易,因此渔业国家派出的CITES代表联手挡下了这项提案。但ICCAT已经受到当头棒喝。同年,制定东部黑鲔鱼群的渔获配额时,他们首度听从了科学家的建议。而为了处理非法捕鱼的问题,他们也在2011年开始测试一套电子追踪系统,监控渔获从海洋到市场的过程,预计将在2014年初全面实施。 ICCAT也承诺在2015年修订过时的鱼群数量评估章程。

这样的发展方向是对的,但ICCAT的结构与管理还是没变,极易受会员国渔业利益团体的政治压力影响。鲔鱼科学向来都被政治化,近年来更是如此。由于ICCAT已无法再忽视科学意见,因此现在开​​始有人企图扭曲科学。 「鱼量评估本来就有一些不确定性,」皮优慈善信托基金会的全球鲔鱼保育主任亚曼妲.尼克森告诉我。 「我们看到的是有人专门研究这些不确定的地方,为提高渔获配额赋予正当性。」

史丹佛大学于1892年设立的霍普金斯研究站是西岸第一所海洋实验室。其建筑外观历尽沧桑,和东边不远处的废弃罐头厂一样,都是60年前衰落的「沙丁鱼黄金时代」的遗迹。这地方充满了逝者的回忆。最重要的莫过于艾德.李克兹,也就是约翰.史坦贝克的小说《罐头厂街》中「博士」这个角色的灵感来源。从前,每到晚上,这位特立独行的生态学家就会离开「太平洋生物实验室」,也就是他设于罐头厂街800号、破破烂烂的一人机构,溜进霍普金斯图书馆做研究。李克兹和沙丁鱼业在差不多的时间殒落。李克兹于1948年在蒙特雷的一处平交道意外身亡,而几年之后,最后几家罐头厂也在过度捕捞的冲击下倒闭。

霍普金斯研究站与蒙特雷湾水族馆之间隔着一小片沙滩与岩岸。李克兹趁夜溜进图书馆时,想必就是走在附近的一片海滩上。在霍普金斯研究站与水族馆的交界处,有一栋两个机构共同使用的附属建筑,里头有三个深度及腰的大水箱,养着太平洋黑鲔的鱼苗。布拉克和同事便是在这些鱼的前辈身上研究出他们的追踪器植入技术。

如果我们希望黑鲔鱼还有未来,就必须根据完善的科学订定明智的管理办法。反其道而行的后果在蒙特雷显而易见。这一缸缸不断绕圈的黑鲔鱼正下方是成排的混凝土桩柱,那是罐头厂码头的遗迹,曾经一路延伸到拥有大群银色沙丁鱼的海湾中,但如今鱼群已不复见。


撰文: 肯尼斯・布劳尔 Kenneth Brower
摄影:布莱恩・史盖瑞 Brian Sk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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