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巴布韦野生动物观赏之旅

津巴布韦万盖国家公园,一头大象抵挡一只狮子的攻击。

黄昏,万盖(Hwange)国家公园,月亮冉冉升起,斑马们围在一个水塘边。

此次旅游的向导克里斯坦森(Dave Christensen)坐在枯木上等候大象

一群大象在万盖国家公园内的一个水塘边饮水

马纳波尔斯保护区(Mana Pools)的一只鬣狗

维多利亚瀑布

在马纳波尔斯保护区内享用早餐

经验丰富的向导费雷拉(Stretch Ferreira)准备带领客户进入野生世界

马纳波尔斯保护区内,一头雄性扭角林羚沐浴在晨曦中

费雷拉(左二)领着他的客户观察几码外的一头大象。这头名为JD(Juvenile Delinquent的简称)的大象正将树枝拉下来食用。

克里斯坦森(图中)、马肯布(Difficult Makumbe,图左)和马苏克(Fortune Masuke)在追踪一头黑犀牛时交换意见。

黎明,万盖国家公园内的一条路。清晨是追踪动物的最佳时间,因为此时动物的脚印清晰可辨。

在非洲的坦桑尼亚,数十万头野生动物穿越塞伦盖蒂平原(Serengeti)进行大迁徙的场景非常之壮观。肯尼亚则拥有广袤开阔的马赛马拉国家公园(Maasai Mara),在这儿很容易就能看到大型猎物与传统牧人共处一处的场景。在南非的某些私人野生动物园,基本上你保准能在一天的驾车观赏行程中看到非洲“五大兽”──狮子、猎豹、犀牛、大象以及水牛。至于津巴布韦,在历经近十年的政治与经济动荡之后,最近它才重新向涌入的观赏野生动物的游客开放。它带给我们的是与非洲其他国家截然不同的东西──徒步跟踪、靠近以及以非常近的距离接近野生动物的机会。

在津巴布韦的万盖国家公园(Hwange National Park),当我们从路虎车(Land Rover)中爬下,准备靠近正在一个水塘旁饮水的大象和羚羊时,拥有20多年步行观赏野生动物向导经验的戴夫•克里斯坦森(Dave Christensen)对我们说道,“每个人都告诉你们不要跑,但我的规则是这样的:要非常缓慢地靠近动物,千万不要迅速从它们身旁后退或是跑开──除非我让你们这么做。有时候迅速离开那儿是唯一的选择。”

津巴布韦的野生动物观赏向导被认为是非洲大陆最优秀的向导。野生动物观赏向导学徒必须在大师级向导的指导下训练多年时间,而且他们所学的不只是从舒适安全的汽车中发现和跟踪野生动物。有望成为野生动物观赏向导的人要花多年时间接近动物,在够资格参加一项在丛林中举行的长达一周的严格的野外考试(迄今为止非洲大陆最严格的向导考试)之前,他们还必须要射杀过至少五头大型动物(这些动物都是需要被选择性捕杀的、而非随意猎杀的动物),大多数候选人来参加考试时,猎杀过的大型动物的数量要远远多于五头。克里斯坦森在22岁时参加了这项考试,成为了当时通过考试的最年轻的候选人,几年之后这一纪录才被他最好的朋友、如今已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猎象人伊万•卡特(Ivan Carter)打破,卡特是21岁通过了考试。

克里斯坦森今年44岁,他在津巴布韦的农村长大。在进入这一行的早期,他在津巴布韦的几个国家公园中工作过,从而磨炼了自己的野生动物观赏导游技能。他曾在马纳波尔斯国家公园(Mana Pools)工作八年,大部分时候担任独木舟旅行的向导,此外他还分别在万盖国家公园和马图萨多纳国家公园(Matusadona)工作过五年和四年时间。到2004年,就在他就要登上自己的职业高峰时,津巴布韦陷入了重重危机。在罗伯特•穆加贝(Robert Mugabe)政府的许可之下,白人拥有的农庄被武装分子夺取,其中许多人自称是该国独立战争的老兵。此外反对党的领导人也被关进监狱。由于该国曾经强大的农业的衰败,经济也逐渐陷入崩溃。该国央行疯狂印刷越来越多的货币,从而引发了造成严重后果的通胀。数百万津巴布韦国民被迫离开他们的祖国谋生。

随着津巴布韦的经济直线下滑,政治上的不稳定也使大多数游客对其避而远之,其野生动物观赏向导也被迫赴海外谋职,主要去往了坦桑尼亚、肯尼亚、南非和博茨瓦纳。克里斯坦森已经积累了足够的专业知识与行业知名度,因此他与肯尼亚的著名向导贾斯汀•贝尔(Justin Bell)及其旗下的公司Wilderness Africa结成了合作关系,成为了一名私人向导──一种不从属于某个公园或国家的向导,为客户提供建议并陪同他们选择目的地。

如今,在津巴布韦将其货币与美元挂钩以及分权执政联盟掌权四年时间、经济与政府稳定下来之后,克里斯坦森与其他许多情况与他相同的人开始再次在这片他们最了解也最深爱的土地上工作。随着这些专业人士回国,再加上游客也意识到这个国家还比较安全(尽管明年的大选期间是否会爆发暴力活动还有待观察),津巴布韦的野生动物观赏业正在复苏。尽管高峰期(6月至9月)的入园率增长的速度非常之快,但是津巴布韦的公园非常广袤,因此它依然是一个绝佳的游猎去处:大型猎物的数量多,游客人数相对较少,其野生动物园即使在过去动荡的10年中也得到了维护。当我向其邻国的野生动物观赏业业内人士询问他们现在最想去哪里旅游时,几乎所有人都给出了同样的回答──到津巴布韦步行观赏野生动物。

在津巴布韦的邻国,观赏大型猎物常常会引发几十辆车子排队竞相争抢最佳观赏点。与此形成对照的是,在津巴布韦,只有你和动物们呆在一起。我们在万盖公园的本地向导迪克森(Dixon)呆在车子的后座,在我和克里斯坦森走向那个水塘时,他则用双筒望远镜扫视着地平线。在我们靠近那些大象时,他拿出一个装着细白灰的软塑料挤瓶,喷了一些灰在空中测定风的方向。我们处于下风处,没有被象群察觉,我们迅速悄悄地走完了余下的路。当我们更加接近象群时,克里斯坦森示意我跪到地上,于是我跪了下来,拿出我的双筒望远镜看着大象们在水塘喝水、与它们的幼崽四处喷水。有几头大象突然从水里抬起头来。克里斯坦森说,“它们可能看到我们了,呆着别动。”

突然间,我们所坐的汽车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克里斯坦森回头看向司机,他在我们后方疯狂地用手指划着什么。克里斯坦森挥手要我慢慢躺到地上,然后抬起头来查看。终于,他借助望远镜看到了司机想要让我们警觉的东西──一群正偷偷接近附近的羚羊群的狮子。发现这些捕食者之后,克里斯坦森示意我跟着他回到车子上去。他说,“那些大象没看到我们,它们看到了狮群。我们不能被困在捕猎者和猎物之间。我们要返回车上──现在就回。”

那些狮子发现了我们,于是变更了它们的路线。等到我们回到车上时,羚羊已经从那儿逃离,而象群与狮群发生了对抗。狮子一般不会袭击成年的大象,但是它们有时候会捕食大象幼崽。当我们坐在车中接近它们时,发现一头公象向一只狮子冲了过去,其他狮子则在旁看着。公象继续追着那只狮子,把它困住,好让更小、速度更慢的大象与这些超级捕食者拉开一些距离。

就在我们坐在路虎中安全地观看这场冲突时,我意识到是什么让走出车外观赏动物如此特别:下车在地上行走,而且观赏动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步行,你得跟着动物穿过灌木丛,小心翼翼地接近它们以防它们逃走,这样你才能观赏到它们。不可否认,想到保护你不被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你的头拧下的凶猛捕食者伤害的唯一事物就是站在你身边的这个人的指引和专业知识时,我的肾上腺素一下飙高了。

坐车返回营地的途中,我问克里斯坦森他对我们说的有时候你必须跑是什么意思。他答道,“几年前,我曾给一对老夫妻做向导。当时我们正靠近几只大象,一头母象开始嗅地面,然后她发现了我们的气味。母象的攻击性比较强,但是如果它们只是凭借气味来跟踪你时,有时你能跑得比它们快。我们别无选择只有跑,差不多跑了一英里左右之后,那位太太停了下来,气喘吁吁。‘我再也跑不动了,’她对我说道。她说的是真的,确实她是力气用尽了。但是那头母象依然在靠近我们,距离我们只有一两分钟时间的路程。‘那我就必须向这头象开枪了,’我说道。我把手枪从肩上取下,上好了子弹。然而,看见这一幕之后,她居然又拼命跑了半英里,最后我们成功摆脱了那头母象。这种事情比较少见,但它确实会发生。”

我们又来到了帕姆莎娜度假酒店(Pamushana),它是南非Singita集团旗下的一家酒店,位于津巴布韦东南部一个长满了古老的猴面包树的私人动物保护区。来到这儿的第一个早晨,职业动物跟踪者难产儿•马肯布(Difficult Makumbe)接待了我们,他的工作是帮助我们找到犀牛。他坐在我们的本地向导顺产儿•马苏克(Fortune Masuke)的身旁。他们的名字表现出了津巴布韦一个特别的习俗──根据分娩时的情形来为孩子取名。我们沿着一条泥土路行驶,马肯布发现了一些黑犀牛在早晨早些时候留下的脚印时我们停了下来。我们跳下车,准备开始远足。马肯布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棍,用刀片把顶部削尖,然后领着我们向丛林走去。他每看见一处犀牛脚印就把棍子放在上面。一开始他前进得非常快,跳过一个又一个犀牛脚印。过了一会儿,当他找不到脚印时,他停了下来,专心致志地观察他身边的地面,在地上搜寻每一处犀牛的踪迹。

马肯布学会追踪动物的方式与许多津巴布韦人一样,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负责看管家里的牛群,每天傍晚时分,他就得找到这些牛把它们赶到一处。刚开始来到帕姆莎娜工作时,他并没有告诉别人他的追踪技能,所以他被分配去卸食品和饮料、布置暮后小酌的餐桌、招待帕姆莎娜的客人。后来,帕姆莎娜把他送到南非的一家动物追踪学校培训,得知他的得分位居该课程有史以来最高之列时感到非常惊讶。当他回到帕姆莎娜后,他的工作就再也不是扛苏打水瓶了。

在那个早晨,马肯布追踪黑犀牛的踪迹追了两个小时。尽管我们对继续追踪他们的踪迹充满干劲,但克里斯坦森转过来对我说道,“我认为我们应该现在打住。追踪动物要耗费相当多的脑力,每次我们追踪一段长距离时,总是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停一会,否则你会精疲力竭。”那天我们没有找到黑犀牛,但在我们的步行行程快结束时看到了两头白犀牛。克里斯坦森说,“犀牛的视力非常糟糕,所以如果它们向你冲过来,你只要躲在树后或附近的其他物体后,这样你基本上就都是安全的了。”在这段步行路程中,我注意到他并没有带枪。他说,“如果有人不得已要射杀犀牛的话,我也希望那个人不是我。”

帕姆莎娜是美国对冲基金业的亿万富豪保罗•都铎•琼斯(Paul Tudor Jones)的创意。他设立了一只信托基金来保护这片位于首都哈拉雷东南300英里左右的土地(接近莫桑比克边境)。我们是坐私人飞机来到帕姆莎娜的,然后坐汽车走了一段陡峭的弯弯扭扭的路,最后车子把我们送到了一个建在高高的山坡上的酒店,在这儿可以俯瞰一个人工湖和远处广袤的平原。目前,捐给该信托基金的款项帮助维持了这家酒店的运营、资助社区的开发项目以及支付一支快速反应反偷猎力量的工资,这也是为什么此处依然能很容易看到犀牛的原因。

帕姆莎娜显然是津巴布韦最繁忙的旅馆,其在过去两年中运气的好转标志着津巴布韦高端旅游业的复苏。杰森•特纳(Jason Turner)说,“就在几年前,我们这儿一年中有300多天都是空置的。”去年则是300多天都有客人入住。”特纳也是津巴布韦人,他在2007年回国来监管帕姆莎娜的开业,之前他在欧洲与美国的酒店行业工作了几年时间。目前这家酒店仍然是亏损运营,但其最终的计划是使其能够自力更生,利用旅游业的收入来保护这个野生动物园,雇佣当地人工作以及帮助邻近的社区。

特纳说,“其中一件我们得要说服大家的事情是他们的钱并不是用来资助一个他们可能反对的政府的。来自客人的收入大约有2%会交给政府,其余的钱付给了在这儿工作、用这笔工资养家的人。随着大家了解了这一点,越来越多的游客决定来到这里游玩。”

假如你在从维多利亚瀑布机场(Victoria Falls Airport)去往维多利亚瀑布酒店(Victoria Falls Hotel)的途中闭上双眼,在你被安全护送到酒店殖民时期修建的围 内时才睁开眼睛,你仍有可能像很久以前的游客那样“邂逅”附近的瀑布。坐在酒店后院的游廊中,小酌一口烈酒,视线越过草坪,便可观赏到前方峡谷下跨越赞比西河(Zambezi River)的铁桥。再往远处便是大片大片浓重的水雾,弥漫在空中足有数百英尺高。出了酒店的后门,便是一条通向公园入口的泥土小道,这条小道常常被狒狒占据着,有时候非洲大羚羊也会光顾。从公园里看去,维多利亚瀑布气势宏大、壮观,让人完全沉醉其中,直到浑身被溅湿、冷得浑身发抖了,你才会从那里逃离,重新回到太阳底下、回到小道上、然后回到酒店的游廊中。我在游廊上与克里斯坦森遇见了他有好几年不见的一名前游猎向导──蒙延伊瓦(Blessing Munyenyiwa)。他在国家公园中受过训练并获得了执照,曾经和克里斯坦森一样离开了津巴布韦,但如今他已经回国在这家酒店工作。

在津巴布韦的经济与游猎业陷入停滞时,蒙延伊瓦决定去学习美国式的酒店运营,于是他到了佛罗里达州的奥兰多(Orlando),在那儿的迪斯尼乐园(Disney World)受训成为一名导游。在初次筛选之后,他被选为“动物王国”(Animal Kingdom)乞力马扎罗山(Kilimanjaro)野生动物观赏旅行的导游。他并没有告诉他的老师们,在戴上米奇帽之前很久,他在非洲的旷野中做了几年真正的向导。他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最后的考试,获得了教练们所见过的最高分数。“我有最好的老师教我,”蒙延伊瓦对他们说道,依然没有表明他原来的身份。

蒙延伊瓦的故事让我想起了是什么吸引这些人以及其他和他们一样的人回到津巴布韦及这里的野生动物园。在很多非洲国家游猎,无论观赏野生动物有多么壮观,它们带给你的是一种类似于迪斯尼的体验,你坐在那些交通工具中看着那些动物,整个世界在你身边逐渐展开。然而,在津巴布韦,你几乎可以独自靠近危险的动物,体验狩猎的刺激。

58岁的斯特莱奇•费雷拉(Stretch Ferreira)也是津巴布韦人,他个子高大,胡须浓密,过去25年来一直担任步行观赏野生动物的向导,显然他依然享受着游猎的刺激。在从事向导工作之前,他是一名职业猎手,虽然他已经失去了猎杀野生动物的欲望,但他依然保留着猎人对追踪猎物的狂热。他依然有一种勇猛的精神。

如今,费雷拉在马纳波尔斯(Mana Pools)开了一家名为哥利亚野生动物观赏游(Goliath Safaris)的机构,它位于维多利亚瀑布下游数百英里处赞比西河的河岸上,跨过河就是赞比亚。在我们参观过的所有野生动物观赏营地中,费雷拉开的这家感觉最是老派,营地搭着用于在当季睡觉的旧式帆布帐篷,拥有一个风光绝佳的位置,从这里的早餐餐桌抬头可看到河马与鳄鱼在河中的小岛上潜入水中或浮上岸来。马纳波尔斯的动物聚集区地势相当之高,特别是在干旱季节,动物们便会聚集到冲积平原上,这里的果树提供了它们急需的食物。在马纳波尔斯,只要你有一个像费雷拉这样的机智、经验丰富的人在身边,公象、狮子和野狗就都能接近。

从我到那儿的一刻起,费雷拉便和我说他决心要帮助我“刺激”一把。当我问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时,他只是答道,“你得经历一次,然后你就知道了。”费雷拉的营地比较小,只有七顶帐篷,而且常常都住满了回头客,他们来到这儿不仅是为了观赏野生动物和欣赏马纳波尔斯的自然美景,也是为了与津巴布韦游猎界最出色的人物之一──费雷拉──呆在一起。由于时节尚早,他对狮子日间在哪些地方活动不是很有把握。每天早晨他都独自驾车追踪他最喜欢的动物,然后再把游客带去观赏这些动物。

我们到达的那一天,费雷拉带我们去看了一群他找到的野狗。我们离开主路,驾车穿越了一条干涸的河流,然后费雷拉沿着一条磕磕绊绊的路慢慢开着,最后车子晃了几晃便静静地停了下来。我和克里斯坦森跳下车子,他告诉我我们将肚皮贴地靠近那些野狗。我们把肚皮掩进沙子中,然后悄悄向这些身上长着斑点、无精打采地躺在树荫下的动物们靠近。当我们爬近时,它们跑进了临近的一片矮树丛中。克里斯坦森说,“这表示它们的窝在相反的那个方向,它们的窝里现在有幼崽,所以它们会一直把我们从那个地方引开。”

抵达马纳波尔斯的第二个早晨,费雷拉便带我出去寻找我的刺激一刻。我们开着车沿着河岸前行,他在路上发现了一头名叫JD(Juvenile Delinquent(意为“少年犯”)的简称)的中年公象。他把卡车停下,拔出步枪挂在肩膀上,在蹲下慢慢向大象走近的时候示意我跟着他。每次要开始这样一次的潜步追踪时,克里斯坦森便会先准备好他的拴式步枪,然后在他胸前的口袋中装上一枚铅笔状照明弹。他并不认为开枪警告有用,但他相信首先尝试照明弹会有用,它往往会阻止动物的袭击。他说,“向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死动物,但是你必须要一直做好准备。”

津巴布韦是非洲几个依然允许有管制地猎杀大型猎物的国家之一,只要捕猎者为他们打算猎杀的每头动物向政府支付一笔可观的费用以及只在指定的特许私人猎场猎杀。克里斯坦森与费雷拉虽在多年前就已放弃出于自身目的捕杀猎物,但与他们这一代的几乎每一位向导一样,他们二人也是在津巴布韦的农村狩猎长大的。克里斯坦森说,“我在十几岁的时候会猎杀野猪,然后把它们的肉卖了换点钱花。我们在野生动物观赏过程中所做的与猎人在追踪猎物准备猎杀时所做的事情非常相似。”

费雷拉说,“但是我们打猎不是为了获得一个战利品挂在壁炉台上,我们追寻的是一个属于我们与动物之间的时刻,这要珍贵得多,而且它们最后也不会丧命!”

靠近JD时,我们放慢了速度。费雷拉停了下来,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就算它向你冲过来,你也不要后退。如果它看到你往后退的话,情况会变得非常糟糕。”我们走到距离JD最近的那棵树旁,然后费雷拉领着我,蹲了下来,一点一点地接近这头身躯庞大的大象。最后他示意我把身子坐下来,然后我们挪得更近了。JD啃着我们头顶上的树,在扯下它所能咀嚼的所有东西之后,它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这个小组中的一名女士受到了惊吓,站起身来后退。正如费雷拉所说,JD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前进来到我们面前,它的尖牙在我们面前晃动着。费雷拉捡起一根棍子把它引开,一边说道,“放松,老兄。放松,JD。”JD往后退了一些,费雷拉转过来对我说道,“它当然听不懂我说什么,不过它熟悉我的声音,知道不用害怕。我不会对它造成威胁,所以它没有理由要发起攻击。”到这时,JD已经开始吃起就位于我们头顶上的树枝了。他伸出自己的鼻子,只用三条腿站着,把树枝扯下一大片来,然后开始专心地把它们送进嘴里。费雷拉示意我在JD专心吃食时慢慢离开那里。

在走回卡车的途中,费雷拉转向我说道,“现在你经历了惊险一刻了,明白了吧?”我点了点头。

在费雷拉开始再次专心寻找狮子时,我开始回忆起那许许多多使这次旅行与众不同的时刻。在这八天的丛林生活中,我们看到了狮子、猎豹、大象、水牛和犀牛,而且除了豹子之外,其他动物都是徒步近距离观赏到的。在其他的野生动物观赏经历中,我所看到的东西基本上与你可能在旅行指南中看到的不大相同。然而,在津巴布韦,它给我留下的印象却是一个个与动物交流的有声有色的场景──计划如何找到它们、在追踪的过程中保持安全以及靠近它们而不被发现。接下来,那就是你享受惊险一刻的时候了!


华尔街日报 TOM DOW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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