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鸟人变作护鸟人

金伟国在东滩环志捕鸟。(资料照片)

清晨5时,天蒙蒙亮。一串清脆婉转的鸟鸣,打破东滩的寂静。听到同伴召唤,一群鹬鸟飞来。盘旋一会儿,瞥见有同伴在觅食,刷地俯冲下来。

突然,一张网从浅滩上弹起,十余只鸟即刻落网。此时,一位身着绿衣的捕鸟者走近,小心地将网中的鹬鸟放入篮中。这些鹬鸟将送到工作站,由科研人员给它们戴上特别标记、测量体重、翅膀长度、年龄等,然后放飞。

捕鸟者叫金伟国。1998年崇明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成立前,捕鸟贩卖是他的生计;之后,“金盆洗手”的老金被保护区“收编”。候鸟迁徙的春秋季,他吹哨捕鸟,供科研之用;其他时间在保护区内巡护。

老金一只竹哨,能模拟30多种鸟语。“只听声音,我就知道来客是谁。”鸟儿降落归巢、呼朋引伴、晨起觅食,他都分辨得清。

十多年前,老金捕鸟当野味卖,多的时候,一天可捕上百只鸟儿。“那时,滩涂没人看护,当地人靠滩吃滩。”他回忆说,滩涂上渔民们用来遮风挡雨的高脚屋星罗棋布,到处都是捕鸟的定置网。

1998年,市政府批准建立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金伟国“失业”了。他收起竹哨,当起了泥水匠。由于有一技之长,老金被保护区雇佣,转身成了专职鸟类管护人员。他开始猛学充电,原来嘴里的鸟都是土名,现在全换成了专业学名——“麦环”是中杓鹬,“老楸”即大杓鹬,“直子”叫斑尾塍鹬,“磨砂粒”就是尖尾滨鹬。老金还跟科研人员学起给鸟测重、量长等技能,研究全球鸟类迁徙情况。

“东滩位于候鸟东亚—澳大利亚迁徙路线的中间位置,是很多 鹬类迁徙途中的必经之地。”老金如数家珍,它们每年从澳大利亚飞来,到西伯利亚产卵繁殖,80%在东滩稍事栖息、补给营养,一两周后继续北飞。”

这些年来,东滩鸟类环志研究工作突飞猛进。2006年至2010年底,东滩涉禽环志总数达到2.727万只,保护区还与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多国开展合作研究,老金也踏出国门作科研交流。在国外,捕鸟主要采用“炮网”法,效率低、费用高昂,还可能伤鸟。在澳大利亚业务交流时,老金的独门绝技让老外叹服,有人要拜他为师。

60%的水域,40%的潮间带滩涂,总长43公里的岸线,是老金和同事们守护的领地。老金说,这些年,滩涂上高脚屋、定置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二氧化碳通量监测站、大气监测站、高清视频监控探头以及用于科研监测的木栈道。保护区有水、陆交通工具巡护、监测,原来在滩涂上捕鱼、捉鸟的人逐渐销声匿迹,而物种数量、鸟的种类及濒危物种都在增加,一些国家重点保护动物如东方白鹳、白头鹤、小天鹅等又飞回来了,东滩成了候鸟栖息的天堂。2008年这里成立了环境教育中心,2010年又建起东滩鸟类科普教育基地,中小学生、都市白领、居民都能来此接受环境教育,提高保护鸟类的意识。

14时许,金伟国要收工了,但他并不急着离去。站在栈道上,望着鸟儿在天地间自由翱翔的身影,他继续吹竹哨和鸟儿一起共鸣,“这里的鸟儿越来越多了。”


解放牛网 解放日报 王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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