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调查揭示中国历史未知的一面

山东大学东方考古研究中心的考古学教授方辉博士清理一位农民的农田的边缘，从而展现出深色土壤所示的西周时期（公元前1046-公元前771年）一个坑的轮廓。他左边的是芝加哥大学的研究生Adam Schwartz。

科学家走过山东东南部的茶园，这是一项创新的聚落形态区域调查的一部分，它发现了关于中国的这个区域如何发展的重要新证据。该照片摄于2006年，该研究组迄今已经完成了13年的调查，这让它成为了中美两国科学家之间持续时间最长的合作之一。在照片右边，芝加哥自然历史博物馆的人类学客座研究员Linda Nicholas拿着一幅地图，她在上面标出了调查中发现的史前和青铜器时代早期碎片的分布。

在2006年聚落形态区域调查的田野调查季节，科学家在山东东南部当地居民的观看下收集一个龙山时期（约公元前2600-公元前1900年）遗址的物体。芝加哥自然历史博物馆的中美洲人类学研究员Gary Feinman在照片的前景位置上，山东大学东方考古研究中心的考古学教授方辉博士正在向他走来。

时间最长的中美科学合作之一已经进行了13年

想象一下未来的考古学家根据在伊利诺伊、加利福尼亚或者纽约的几次考古发掘从而设法理解这些州。他们可能在城市中心的小区域进行发掘，因为这些地点他们可能首先遇到遗址。与此同时，考古学家可能没有注意到或者研究到农田、郊区、购物中心、运河与机场。

一种正在全世界的一些地方应用的考古学方法——尽管大众对其仍然相对知之甚少——正在帮助科学家克服对大型的引人注目的遗址的认识偏差。这种方法称作区域聚落形态调查。它包括在一个大的地域范围内系统化地徒步调查，以发现地表考古遗址的踪迹。这种田野方法可以得出关于在历史上聚落如何在一个地区转变的整体、综合的观点。

在过去的13年中，来自芝加哥自然历史博物馆（The Field Museum）和山东大学的考古学家使用这种方法建立了对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沿海一个重要却又缺乏研究的地区的多样的概括性看法。到该计划完成的时候，考古学家在山东省海滨城市日照市超过15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进行了系统化的徒步考察。

“大多数人从电视节目上了解传统的考古发掘，但是他们对区域调查方法知之甚少，”芝加哥自然历史博物馆的Anne Underhill博士说。他是该馆的中国专家、美国项目的负责人，也是即将在2008年3月出版的《人类学考古杂志》上发表的关于山东调查研究论文的第一作者。“我们的团队走过了每一种可能的地形、包括农田和果园、城镇和森林覆盖的山丘。”

山东大学—芝加哥自然博物馆在山东省东南部的这个项目（包括调查和发掘，山东大学的4位教授参与）是中美两国科学家之间持续时间最长的合作之一。在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政府决定允许外国人与中国专家合作进行田野工作，这是自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首次。该研究组定把调查重点放在史前时代后期龙山时期（约公元前2600-公元前1900年）的聚落和区域组织的关键变化上。

“科学考古在20世纪20年代引入了中国，在80年代，关于文明起源的调查增加了，”山东大学东方考古研究中心的考古学教授、该研究的共同作者之一方辉博士说。“随后在90年代，来自考古学田野工作的丰富结果让新方法的采用成为可能，诸如用聚落形态研究的理论和方法解释在山东省等区域文明起源的过程。”

调查方法的专门知识技能是由芝加哥自然历史博物馆的两位科学家兼研究的共同作者提供的。他们分别是中美洲人类学研究员Gary Feinman和人类学客座研究员Linda Nicholas。在加入山东调查组之前，他们广泛调查了墨西哥Oaxaca的考古遗址。

“当我们在中国启动该项目的时候，系统化的区域调查已经被证明是理解和评估墨西哥高地、安第斯地区和近东早期文明起源和变化的一个实证关键，”Feinman说。“从此之后，有两位著名的学者认为全世界范围内的聚落形态研究的出现是20世纪后半叶考古学的最重要突破。”

Nicholas说，这种方法非常有效。“我们每天发现并测绘了许多古代遗址。由于这些遗址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最终会被发掘，调查图成为了一个地区中大多数古代聚落的唯一永久性记录。”

随着时间推移，人类活动（诸如耕作和建筑）和自然过程（诸如侵蚀）把许多古代人工制品带到了地表。调查人员在秋末或冬初徒步寻找这样的证据，这时候农作物已经被收割，能更加容易发现这类物体。等间隔排列的调查组成员学习了如何辨识表明特定时代的陶器碎片的特征（颜色、陶土、风格等等）。

“只有通过揭示一个地区的聚落整体布局并比较它们的尺寸，才能理解文化的大规模组织，” Underhill说。“然后你就可以开始分析区域组织的其他特征，诸如人口密度、各地点的间隔距离，以及与水源的距离，所有这些可以揭示出关于经济学、贸易、相互作用和其他因素的信息。”

此前对山东省东南部的研究甚少

中国拥有从旧石器时代到历史上各朝代的极为丰富的考古遗迹记录。由于整个山东省的遗址的数量庞大，在这一研究项目之前，山东省东南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还不是研究的焦点。

此前在1936年的发掘和在20世纪80年代早期的试验发掘在广大的区域里发现了优美的黑陶和玉器，这表明两城镇的龙山时期遗址是龙山时期（约公元前2600-公元前1900年）的某种区域中心。

系统化的区域调查还发现了该地区的其他龙山遗址，并客观地确定了两城镇确实是一个此前调查人员所假定的大中心。它还揭示出了南部的另一个可能与两城镇相匹敌的大中心——尧王城。

该调查还表明该区域的农业定居主要发生在新石器时代后半叶。之后在早期龙山时期迅速发展出了一种四层的聚落层次，还有两个主要的中心。这组考古学家得出结论说，与黄河流域中部——一些学者相信在那里出现了已知的早期国家——相比，该地区在其历史上并不是边缘的沉寂地区。

“区域调查的数据是一个关键，可以用于理解中国早期文明起源，把来自中国各个地方的文明加以比较，并且与全球其他地区的文明进行比较的，” Feinman说。

来自这一区域聚落形态调查的丰富成果清楚地表明了在中国北方有多种多样的方式通向社会复杂性。

“我们的合作项目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方辉说。“与13年前相比，我们现在对于山东东南部复杂社会的起源过程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EurekAle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