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古道尔(JaneGoodall)
B:一些NGO 领导者让我问您这样一个问题,他们如何成为中国的珍妮·古道尔?
G:我认为他们不能以此为起点,我的意思是,我已经76 岁了,我已经做了许多有关于黑猩猩与人类之间的基础研究,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大家也认可我的努力。所以我知道多少我便会告诉大家多少,我告诉的经验只是我真正有过的。就这么简单。
B:今天有很多年轻人都选择远离大自然,而终日沉迷于看电视和玩电脑上面。您对这些年轻人有什么建议吗?
G:当然我们希望这些远离自然的孩子们能走出城市并且爱上自然。你知道目前最大的难题是那些生活在城市中心的孩子,让他们接近自然显得非常困难。所以我们能做的,便是可以使城市变得越来越绿意盎然,有更多的绿地,这样孩子们便会很自然地去这些地方,享受花香鸟鸣给他们带来的快乐。
B:你认为自己在“根与芽”项目中地位是不可取代的吗?
G:不!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根与芽”今天的影响与地位,都是经过无数次无比艰难的困境才得来的,否则它也许早就消亡了,我甚至在8 年前都不会这样说。
B:但绝大多数人给“根与芽”捐款,是冲着你来的。他们是你的粉丝,被你的故事感动。
G:我希望不是这样。但事实情况,确实如此。
B:那你有没有找到你的继任者?
G:“我认为有很多。我不认为有人要成为另一个“我”,因为他们的经历都还没有我丰富,所以他们可以创造更多好的东西,从而也促进了我。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从不怀疑自己的沟通能力”
B: 你的一位同事戴安·弗西当时和你一同在非洲研究猩猩,她的研究领域是金刚猩猩。可是在1985 年,她被猩猩盗猎者谋杀。这跟你转行做环保主义者有没有关系?
G:没有关系。她被谋杀是因为她缺乏与当地人的沟通能力。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跟当地人一起工作,他们也成为我研究的一部分。于是,他们也逐渐了解保护黑猩猩的重要性。如果弗西明白这些,她就不会死了。
B:你一定有极好的沟通能力!
G:是的,这点我敢打包票。
B:很多科学家用一生的时间做研究,但他们始终不擅长应对媒体。你与媒体关系非常好。为什么你会那么受媒体欢迎?
G:在我小时候,我并不想成为科学家,我只想成为一个动物研究者,然后写书。后来,我的研究出名了,很多记者来采访我,我开始是很排斥的。但后来,我转念一想,研究黑猩猩是我的荣幸,它们是很美好的动物,我愿意跟人们分享我的研究成果,但不可能每个人都买我的书,所以,我需要媒体。当我越来越发现这个世界面临的环境问题,我就越觉得媒体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帮助我向世人传达了很多我的想法。
B:你跟媒体的关系好,和你的第一任丈夫有关吗?他是美国《国家地理》的摄影师。
G:他是一位自由摄影师,他和我一样喜欢动物。嫁给他是幸福的,但后来,我们还是离婚了。因为我们对金钱的态度截然不同。对他而言,财富非常非常重要,他想要很多钱。但对于我而言,我只想要我不得不需要的那部分。在这一点上,我们无法沟通。
B:一生中你最感谢的是谁?
G:我的妈妈,还有灰胡子大卫,还有我儿时的狗。但是如今都不在世了。
B: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第一个老师是你儿时的小狗。它让你了解到动物和人一样有感情。
G:对,在我人生中还有很多老师,但要问我谁最重要,我不能从中挑出一个。我只能说,那些和我一起工作过的,那些做有益于人类之事的,那些曾帮助我从事这项工作的,还有现在这些成就令人惊奇的年轻人,他们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和需要感谢的人。
来源:外滩画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