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质人类学的科学发展

方启胡锦涛同志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指出“科学发展观是马克思主义同当代中国实际和时代特征相结合的产物,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发展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集中体现,对新形势下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等重大问题作出了新的科学回答,把我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的认识提高到新的水平,开辟了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发展新境界。”他指出“必须更加自觉地把全面协调可持续作为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基本要求”,这一要求对于体质人类学研究有着较为突出的指导意义,全面,是指发展要有全面性、整体性,各个方面都要发展;协调,是指发展要有协调性、均衡性,各个方面、各个环节的发展要相互适应、相互促进;可持续,是指发展要有持久性、连续性,不仅当前要发展,而且要保证长远发展。

一、体质人类学要有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研究意识

要先意识到学科研究需要全面协调可持续科学发展,这是大前提。中国的体质人类学自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西方近代体质人类学进入中国后作为一门独立学科至今,经过多年的成长和发展,已建立了一整套系统的理论体系和研究方法及手段,并日益在各相关领域发挥着越来越巨大的作用。传统的体质人类学研究往往是这样的一种模式:对于某批人骨材料进行研究,再将其与其他人骨材料比对分析,最后得到一个结论。随着新的研究方法和手段的出现,我们采用了很多现今前沿的方法与手段进行研究,但是——传统的模式仍然没有变化!(手工缝制的马褂和机器加工出来的马褂都是马褂)从这个角度来说,体质人类学的发展很缓慢。不可否认,现有的人骨材料可以支持这样的研究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体质人类学研究绝不应该只囿于这样一种模式之中,应该到了求变求发展的时候了。我们应该开拓新的研究领域与新的研究方向:与考古学的交叉研究、与民族学的合作研究、与现代医学的比较研究等等。

即使先抛开新的研究领域与方向不谈,传统的研究模式本身也需要改变很多研究误区:在体质人类学研究中人们常常重视考古遗址中的人骨资料研究,轻视现生人群的体质特征研究以致“重古轻今”,这表现为体质人类学工作者对考古遗址中的残破不全、样本稀少、研究复杂的古代人骨趋之若鹜,而冷落特征明确、研究简便、样本丰富、鲜活生动的现代人群,似乎是要待百年后这些人群化作枯骨,再将对这些人群的研究工作留给那时的体质人类学者们(就算没经火葬,百年后真不知能有几成标本留存);在对古代人骨的研究中人们又常常重视少数民族的人骨资料研究,轻视汉族人骨资料研究以致“重夷轻汉”,这常使得连发掘者都不注意搜集汉墓的人骨标本,殊不知汉族也是兼容并包、千头万绪、形态各异的,而追根溯源、梳清脉络的最直接证据就是人骨资料,而这些证据就这样湮没了,可叹啊;在具体的人骨研究中,体质人类学者又重视头骨研究,轻视肢骨研究以致“重头轻脚”,这常常表现为体质人类学的研究都是头部与头部的比较研究,视角都集中在脖子以上,四肢成了陪衬,人体的千差万别、族群的特异又岂能只是面目的各异而已(姚明和刘翔的区别可不是只在脸上啊)……因而,要意识到体质人类学的科学发展是学科的迫切需求。

二、体质人类学要有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研究方法与手段

首先谈谈传统体质人类学研究模式的改变。改变模式本身就是研究方法的新生。我认为传统的体质人类学研究有三大境界:第一层:看到人骨就能知道其性别年龄、生前的形貌、种族,甚至饮食、生活习惯、职业等等的“透骨见人”,在体质人类学工作者眼中,每一个人骨标本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动的人;第二层:看到身边的每一个人就能知道其人骨形态、骨骼特点等的“透人见骨”,在体质人类学工作者眼中,每一个活生生的人都可以被“透视”为去掉血肉的人骨;最高一层:看到人骨就能知道相近或相关的人骨的“透骨见骨”,看到人就能知道相近或相关的人的“透人见人”,看到古代人骨就能在脑海中勾画出一条古人到今人的路途,看到今人也能猜想到其远祖的大致状态,所谓今古相连、阡陌交织,成就令人信服的人类发展谱系。传统的体质人类学研究到这里已是极致了,要想有新的发展就需要有所变化,在这里我就以与考古学的交叉研究为例谈谈具体的研究方法和手段。我们在将考古学研究结果与体质人类学研究结果进行比较后常常有这样的疑问:同一文化下为什么会有不同的人群,同样的人群为什么又会创造不同的文化,同一地域为什么会有不同人群创造的同一文化,文化的传承是否意味着族群的延续,族群消亡而文化一定会被毁灭吗?这些问题需要体质人类学工作者学考古,懂考古,达到能够看到人骨就能联想到相近或相关的考古学文化的“透人见物”,与考古学的“透物见人”携手并行,从解释人群与人群入手,继而从人群到文化,再而从文化到文化,最后从文化又回到人群。这是体质人类学和考古学交叉研究的真正未来。

即使一时我们不能改变现有的研究模式,我们也应该全面地发展体质人类学的研究手段和方法,从传统的人骨观察测量、统计分析,到现今的古DNA研究、食谱分析等骨化学研究、三维人像复原等等。这些都成为研究中的得力帮手。我们应该敢创新、有创新、用创新,这样才会使学科本身保持活力。但是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在引进新方法新手段的同时要注意到保护研究资料,建立在对研究资料的破坏的基础上的研究应避免,甚至即使我们以失去一些研究成果为代价也应在所不惜。急功近利的结果可能会导致无法弥补的损失(未来可能有更先进更科学的研究方法出现,可是如果材料本身不复存在就只能空自遗憾了)。

三、体质人类学要有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研究对象

首先谈谈传统体质人类学的研究对象:人骨。对人骨的研究应该有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意识。1、全面协调研究人骨。如前文所说,研究中不应“重头轻脚”,四肢骨的研究与颅骨一样应得到重视,将人骨资料最大化研究和利用。2、可持续研究人骨。体质人类学对人骨资料研究有一个陋习:对同一批研究资料的同一种研究只作一次,之后这批人骨就会被束之高阁。人骨资料不应该是一次性资源,我们应该打破这种陋习,欢迎对同一批人骨资料多次研究、多方位研究,使其成为可再生资源,可持续利用资源,可循环利用资源,形成“绿色体质人类学研究”。

除此之外,体质人类学应寻找新的研究对象,这些新研究对象即是建立在新的研究意识与新的研究方法与手段之上的。这在前文也已经有所提及,就不再赘述了。

相信在党的十八大精神指引下,体质人类学能够更好地发展!


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 朱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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