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志是中国人类学的拓荒者

脚踏实地做学问的态度是后人楷模

南方日报:作为许多从西方引进的学科,由于偏重应用,近百年在中国的发展都不断遇到学术世俗化的问题,你怎么看这样的问题?

黄淑娉:十几年前,我们就看到这个现象,一些高校的某些系的确遇到这样的危机,有些教师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教学上,在外面联系很广,四通八达,赚很多钱,拿到课题项目,主要让学生做。

人类学虽然从西方引进,但因为学科本身的特点,讲求实地调查一手资料,所以在论文和学术成果中抄袭往往容易被发现,所以特别要求扎实做学问的态度。

杨成志那一辈的学者,做学问的条件与今天不可同日而语。调查非常艰苦,几乎没有经费,但他们甘于寂寞和清贫,把一生奉献给自己的志向。现在的学者往往在社会上有更广泛的人脉,吸引的经费更多,视野更开拓,可以开展的课题也更多了。这一方面对学科发展有积极意义;但另一方面,任何一门学科的发展,最后都要依赖于那些甘于寂寞、皓首穷经做学问的人。

费孝通曾说,人类学这门研究人的学科,最后发展的归宿是要“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世界大同”,世界上2000多个民族,这么多群体一直在变化,研究得完吗?肯定研究不完。所以,人类学研究者应该有这样的胸怀和眼界,而不是只关注于眼前的发展和利益。学者们一方面要像杨成志那样脚踏实地,一生立志做学问而不言弃;另一方面也要眼望星空,有宏大的理想和视野。

王建明:当钱在社会中比过去有了更大的力量之后,现在的学术研究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田野民族志研究要求人类学家有更长时间、更为扎实的田野工作实践,但是在有了更充沛的研究经费之后,真正愿意花时间用心去做田野调查的人却比较少了。于是,有些人就更多地炒作概念、照搬理论,甚至剽窃他人研究成果、盗用他人研究资料,这样的学术对于社会、对于民众不会产生什么贡献,也许不仅是资源的浪费,更是精神的垃圾。人类学学科非常重视应用,但我主张这种应用必须以扎实丰厚的学科理论与方法为支撑,是一种理论性的实践,不是拾人牙慧,避免单向思维。研究应当有一种跨学科的视野,但一定要能够展现出你自己的学问对于所研究的那些问题的特别贡献。(神秘的地球www.uux.cn


南方日报 记者:李培 实习生:文秀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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