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窑侯家窑的“遗址保卫战”

时间回溯到1973年夏天,当时卫奇在大同药材收购站了解有关哺乳动物化石出土情况时,发现了两处较有考察价值的化石的来源地,其中一处就是许家窑村。在许家窑村的实地调查中,卫奇在村北的两叉沟找到了“龙骨”,并发现了两件具有人工打击痕迹的石片,这令年轻的卫奇欣喜不已,他迅速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自己的导师贾兰坡教授。随后的几年中,正是在这一被称为74093的地点,出土了包括枕骨、顶骨、颞骨等在内的人类化石18件。如今,让山西、河北两边争执不休的也正是此处。

从地形上来讲,位于村南的这处遗址点,距离侯家窑的确较近。据卫奇说, 1974年、1976年他都是住在侯家窑进行考古工作的,主持发掘的是贾兰坡先生,发掘队吃饭等一切花费都是自己负担的,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哪个村招待的问题。

关于命名问题,卫奇在《泥河湾盆地马圈沟旧石器时代考古问题》一文中曾有过详尽的表述:“许家窑遗址是贾兰坡定名的。‘许家窑人’也应该是贾兰坡定名的。位于河北境内的74093地点发现后,标本交给了贾兰坡,贾兰坡立即在标本上注明‘侯家夭’(注:原文),在研究报告的初稿上写的也是侯家窑。1974年9月7日贾兰坡亲自考察了74093地点,9月9日打印的《雁北地区石器文化调查小结》(油印文件)上称其为‘侯家窑遗址’。但是,后来在《考古学报》杂志上发表文章时‘侯家窑’改成了‘许家窑’。这个改动,在贾兰坡的文稿档案中应该还有保留。为什么取名许家窑?当事人已经过世,难以说清。笔者搜索过去的零星记忆,应该与许家窑遗址73113地点的发现有一定关系,更有可能与地理因素有关,两个地点均分布在梨益沟西侧,许家窑村恰好位于其中间。笔者认为,当时如果考虑到行政区划,称其为泥河湾盆地的“梨益沟遗址”和“梨益沟人”,也许是比较好的选择。”

作为一个在河北省境内研究泥河湾遗址的山西人,卫奇的处境显得有些尴尬。在采访中,两方对他都颇有微词,都认为他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

对此,卫奇不以为然。“桑干河跨越山西、河北两省,冲出了9000多平方公里的泥河湾盆地,这其中埋藏着十分丰富的史前人类遗存,虽然时期不同,但都是宝贵的科研财富,不能简单地界定为是属于哪一家的,我看现在叫‘许家窑—侯家窑遗址’也很好,正好由两省共同来进行保护。”

“其实这种地方保护主义大可不必,从目前的考古工作来看,遗址的分布范围越来越广,就如同仰韶文化,最初发现时是在河南,但现在山西、陕西、河北、甘肃都有分布,这是一个文化圈的概念。”业内专家如是说。

李海瑾曾在自己的博文中呼吁:“历史和文化是没有省界的。山西、河北双方应积极就此进行沟通、交流和合作。”

在采访山西省文物局局长施联秀和河北省文物局副局长谢飞时,他们也不约而同地表达了这个观点。

几经周折,记者找到了河北方面说的考古队队长石金鸣,并对他进行了电话采访。“这个发掘执照确实是我与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共同申请的,我是领队。当时我在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任所长。”石金鸣说,当时由两省文研所共同申请,并组成联合考古队,就是考虑到遗址地跨两省,避免争议。双方从2003年开始对许家窑—侯家窑遗址附近进行一系列考古调查、试掘,工作推进顺利,后来自己调到了山西省博物院,但考古队里一直有山西方面的人。“其实这个项目之前的情况两省文物部门都是了解的,发生这样的纠纷,很可能是由于人事变动及信息不畅造成的。”石金鸣说。

对于证书过期的问题,石金鸣这样解释:“考古工作所需要的时间比较漫长,这个项目还没有完全结束,调查、试掘等不用国家文物局批准,像去年考古队在遗址上发掘的10平方米这样一个范围,其实就是一种出于科研目的的试掘,如果要进行大规模的发掘,那肯定是要经过国家文物局批准的。”

但记者从有关专家处得到证实,“试掘不需要发掘证书”这一说法不大站得住脚。“对从未发掘过的遗址还可以称为试掘,对已经大规模发掘过的遗址就不应该再这么叫了。”这位专家表示,可能由于这种无证发掘的状况并不鲜见,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谈到晋冀两省间的遗址之争,石金鸣认为,从科学角度来讲,遗址一旦定名,一般就不再更改,其实这种文化和古迹上的“地方保护主义”大可不必,从目前的考古工作来看,遗址的分布范围越来越广,可能还覆盖到了别的村落,延伸到别的地方,就如同仰韶文化,最初发现在河南,但现在在山西、陕西、河北、甘肃都有分布,这是一个文化圈的概念。


来源:文化传播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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