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棺之谜解开：现代僰人如何从古老传统中传承下来
悬棺葬的照片。图片来源：uux.cn中国民俗摄影协会谢佩霞，昭通市文物局
（神秘的地球uux.cn）据今日科学新闻：在中国西南崎岖的悬崖和隐秘的洞穴中，古老的葬礼传统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吸引着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悬挂棺木是那些诡异的木制墓葬，摇摇欲坠地矗立在垂直的岩壁上，长期以来一直让研究者感到困惑。建造这些惊人建筑的人是谁？历史上他们经历了什么？
一项新研究终于以一种意想不到且引人入胜的方式开始回答这些问题。通过深入挖掘古代和现代人群的遗传遗产，研究人员发现了神秘的悬棺社区与现今仍居住在中国部分地区的僰族之间惊人的联系。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古老习俗与当今世界之间的基因联系揭示了一张复杂的迁徙、文化交流与生存网络。
这些发表在《自然通讯》上的发现，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洞见，揭示了这些神秘葬俗及其相关人物的祖先根源。这项由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张晓明教授领导的研究，生动地展现了基因证据如何以传统考古方法无法做到的方式照亮过去。
古老的棺材与他们被遗忘的人们
吊棺长期与僰族有关，这是明代后被认为消失的古老族群。这些墓葬常位于偏远地区，木棺悬挂在陡峭的悬崖面或洞穴中，营造出一种引人注目、超凡脱俗的景象。多年来，这种独特的殡仪实践一直备受关注，其起源一直笼罩在神秘之中。
人们曾认为僰族是这些非凡墓葬地的设计者。但他们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选择如此戏剧化的方式来纪念逝者？虽然关于僰族的历史记录稀少，但有令人着迷的迹象表明，绞棺的做法可能比之前想象的更久远。更何况，问题依然存在：这些古老的传统以某种形式得以延续，还是彻底消失了？
这项新研究表明，僰族的遗传遗产并未消失，而是在他们现代后代的DNA中延续。研究人员通过比较中国四个悬挂棺材遗址的11名古代个体基因组，以及泰国原木棺材遗址的古老标本，发现了非凡的东西。长期被认为是失落群体的僰族人与这些古代族群有着重要的遗传联系。
古代DNA：迁徙与互动的线索
通过广泛的基因组分析，张教授及其合作者发现，现代僰氏个体拥有惊人的遗传力量，源自古代悬棺社区。这一揭示改写了部分历史，表明僰族并非单一孤立群体的后裔，而是基因中携带着古代民族的痕迹，这些民族曾与人互动并跨越遥远距离的迁徙。
更引人入胜的是，研究显示这些古老的悬棺社区并不像曾经认为的那样文化孤立。遗传证据将这些社区与东南亚沿海的新石器时代人口联系起来，这些人被认为是今天台语系和南岛语系使用者的祖先。这些群体分布在东南亚各地，在塑造该地区的基因和语言多样性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然而，最出人意料的发现来自于古代悬棺族群内部的基因多样性发现。来自云南瓦石遗址的两名个体，约有1200年历史，表现出显著不同的遗传特征。其中一人与黄河农民及藏族相关群体有遗传联系，另一人则与古代东北亚群体有联系。这表明唐代悬棺人从事远距离交流，与远超其周边的群体交换文化和遗传物质。
跨境连接
这项研究不仅仅聚焦于中国。通过纳入邻国泰国人群的遗传数据，研究人员发现了另一个令人惊讶的结果。中国悬棺族的基因构成与泰国的原木棺材族群有着强烈的亲缘关系，进一步证明了其共同起源以及跨越中国南部和东南亚的更广泛文化网络。
然而，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统一的遗传图景。相反，研究人员注意到了祖先的地区差异。这些差异反映了该地区复杂的人口结构，包括与泰国Hoabinhian相关群体的局部混血。显然，古代社区并非静止、孤立的实体，而是一个动态、相互关联的世界的一部分，人口在此混合、贸易和迁徙。
这一发现为理解塑造东亚和东南亚发展的迁徙与文化交流打开了新大门。通过将遗传数据与考古遗址联系起来，科学家们现在对数千年前存在的社会和文化网络有了更完整的了解。这些曾被认为支离破碎或地理局限的网络，如今被揭示出比以往认为的更加紧密相连。
基因组证据在理解人类历史中的力量
这项研究之所以具有突破性，是因为它利用基因组学证据来补充传统考古发现。通过将古代DNA与当代基因组进行比较，研究团队能够填补我们对人类迁徙和文化发展理解中的空白。他们认为，基因组分析是追踪人类、思想和文化实践随时间流动的宝贵工具。
这种结合遗传学、考古学和历史的综合方法，正在为对人类进化和迁徙的更细致理解铺平道路。它展示了像绞棺实践这样的文化传统，不仅能在墓葬和文物等物质遗存中存续，还能存活于现存人群的基因中。
对于那些历史常被忽视或误解的边缘群体来说，这类研究尤为重要。它强调了文化实践的韧性和塑造社区身份千年来的传统延续性。
在这个案例中，曾被视为过去渐逝回声的僰族，被揭示为一个古老且相互联系世界的活生生见证。他们的基因内蕴含着数千年迁徙、文化交流与生存的痕迹——证明过去从未像我们有时想象的那样遥远。
为何这项研究重要
这项研究不仅揭示了特定葬俗的古老起源——它重塑了我们对人类历史本身的理解。通过揭示僰族与古代实践绞棺传统社区之间的基因联系，它展示了基因证据如何成为揭示被遗忘过去篇章的强大工具。
更广泛地说，这项研究凸显了人类迁徙的复杂性，以及文化、社区和思想如何随着时间的传播和演变。它挑战了孤立、静态群体的观念，强调了人类的相互联系。通过这样做，它为东亚和东南亚的历史以及古代民族的持久遗产提供了更深刻、更丰富的理解。
最终，这项研究邀请我们重新思考自己在人类历史织锦中的位置，认识到我们的现代身份深深编织在古代文明的故事中——这些故事在我们的基因、传统以及我们彼此连接的方式中继续延续。
更多信息：惠周周等，《通过比较基因组学探索中国悬棺习俗与僰族》，《自然通讯》（2025年）。DOI：10.1038/s41467-025-65264-3
